“朕今日罚了一个宫女,母后知道了,一定要怪朕。”
“宫女不过是伺候圣上的人,圣上想罚,谁也不能阻拦。”
小皇帝像安下了心,“不错,朕想罚谁就罚谁!”
孔宾趁机道:“圣上,太后娘娘虽是您的生母,可您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待圣上长大之后,太后迟早要还政与圣上。”
小皇帝现在还不喜欢听有人说的母后不好,紧绷着脸道:“母后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等朕长大了,还是要孝顺母后的。”
孔宾在小皇帝面前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无奈道:“圣上纯孝。可为天下人表率。”
讲完今日的课程,小皇帝仍然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没像往常一样马上跑回去。
孔宾问道:“圣上是有什么心事吗?”
小皇帝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
孔宾立刻道:“圣上,您身边的奴才怎么能不听你的话呢?”
小皇帝想到他发出命令的时候,身边的人明显的犹豫,心里不高兴了。这些人就不敢不听谢楹的话。
“这些人都听我母后的话。”
孔宾道:“那他们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了。圣上身边就没有忠于圣上,您能信的过的人吗?”
小皇帝一时间呆住了,他以前没想过母后的人和他的人有什么区别,真要细想,他每天干什么事,这些人都会禀报给谢楹知道,可他才是皇帝啊。
小皇帝脑子有些混乱,却嘴硬道:“母后不会害朕的。”
孔宾知道话不能说的太过,有些刺一旦扎进了心里,就等它慢慢发芽长大好了。
“圣上说的是,太后娘娘的安排想必都是为了圣上好。”
小皇帝最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太极宫,没有去找他的母后。谢楹今日与几位大臣一直讨论到了深夜,听人报小皇帝已经睡下了,就直接在御书房歇下了。
经过大半月的讨论后,盐政变革出了最终的方案。吵了这么久,还是按照谢微最初的提议,朝廷不再包揽全部,盐场仍然由监丞管理,除了监督和指导盐户之外,则只负责收盐,再挑选有资格的盐商,由盐商贩盐。
为了保障盐户的利益,固定盐的收购价格,免除盐户的其他税赋。在各州置盐廪,以备不时之需。除产盐之地的监院外,其他各州的监院一并裁撤。为防官商勾结,在监院外另设巡院,既有监督之职,也打击地方私盐。
此事既由谢微提出,谢楹就直接封了谢微为新任盐铁使,主导全套盐政改制,朝中虽有反对意见,却碍于太后的威势未能阻止。当初,这位太后娘娘在宫中杀人的时候,他们都看着呢。何况,他们也提不出比谢微更了解地方盐政的人了。
地方监司则是贤宗时期早就有了全套之法,此次只在细节上略做了调整,大体上并未改动,监司的折子可直达天听,监察范围上到藩王,下到县令,俱受管束。
几道圣旨传诏各地之后,谢楹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小皇帝一连几日没有来找她,谢楹倒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太忙,这个儿子怕是气自己不能陪着他。
谢楹心中一软,看着时间也到了圣上下学之际,谢楹道:“去太极宫。”
“太后娘娘驾到!”
太极宫里的宫人们连忙跪下向太后行礼,谢楹扫了这些人一眼:“起来吧。圣上呢?”
小皇帝不在太极宫内,太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发着抖,见无人回应,谢楹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重起来:“哀家问你们话呢,圣上去哪了?”
一个小太监道:“圣上,圣上去珍禽园了。”
“是谁陪圣上去的?”
“是进喜和竹贵。”
这两个名字谢楹没听过,她略蹙了眉,“这是新来的人吗?”
“是,这两人是圣上亲自去挑的。”
好像是有人来和自己报过小皇帝不喜欢身边的人,想换两个,她当时忙,也没在意。
回话的小太监左手不自然的垂着,谢楹看了片刻,突然道:“你把袖子拉上去。”
小太监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谢楹身边一个侍女直接过去抓着他的左手往上一抬,小太监痛呼出声,侍女把他的袖子拉开,这只满是鞭痕的手臂令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谢楹眼神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扣头不止:“是奴才不小心冲撞了圣上,才被圣上责罚,奴才该死。”
谢楹沉着脸,对身边的大太监道:“把太极殿的人都叫过来,检查检查他们身上。”
检查的结果竟然半数以上宫人都被罚过,有的轻有的重,受伤重的不能出来伺候,现在还躺在偏院里干熬。
谢楹吩咐身边的宫女道:“去请太医过来,带些伤药。”
又点了一个年纪大些的宫女问道:“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惹到圣上了?”
宫女不敢跟太后告小皇帝的状,也不敢不回答太后娘娘的话,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谢楹道:“你说实话,哀家会保住你的。”
宫女支支吾吾,说小皇帝最近心情不好,不想上课,也不想温书,想偷偷跑出去玩。可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