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会一整天,此时夕阳已熏细草。唐瑾、吴缕、洛知杭和温如用过了晚饭,在屋内各自或是坐下或是躺着。唐瑾今日胜了一局,此刻有些散漫地瘫在榻上。她与朱棉的下一局比试是在两天后了。吴缕抽中的数字靠后,今日并未轮到。
“还不如是靠前的数字呢,如此等待真是好生煎熬。”吴缕叹道。
唐瑾在榻上翻了个身,支起脑袋看向她:“靠后的数字也有好处啊。你观会观上那么一两天,将其余剑派的路数给摸透了,还有甚么可怕的?”
温如道:“在理。不过璟华,今日你上场接的那第一招,属实惊着我们了。”
唐瑾道:“嗐,有什么可惊的啊?”
洛知杭道:“怕你接不住呗。咱青龙山上的有谁一招把你打蒙过吗?不过还好,你最后又把局给扳回来了。”
唐瑾:“这……我哪儿蒙了?没有,一定是你们的错觉。”
她又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榻上:“我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实不相瞒,一开始我还想着阿棉看上去娇娇柔柔的,我只击败了她就好,莫要打得太狠。谁知她上来就给我来那么一下。”
温如蹙眉道:“她力气当真这么大?伤着你没有?”
唐瑾摇摇头:“虽是不小,却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一时没有防备,第一招没接好罢了。”
洛知杭道:“看到没,纤纤,你接下来要当心了。倘若对上崂山剑派的人,莫要与之硬刚,记得灵活使用剑法。”
吴缕点头应下。温如看着在榻上翻来翻去,无所事事的唐瑾,柔声道:“璟华,你可别赢了一局就掉以轻心啊。你可还有两局才能过第一轮呢。”
唐瑾不翻了,“嗯”了一声,翻身下榻穿履。
吴缕道:“要去习武场?”
唐瑾摇摇头:“不,去望月崖。”
说是要去望月崖,唐瑾倒也没直接去,而是在青龙山上绕了几绕,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慢悠悠地悠到了望月崖去。吴缕没跟她一起,考虑到自己还未参加一局比试,便说要去习武场。
毕竟天色已晚,来望月崖的人并不多。唐瑾找了一处干净的地坐下,抱着腿闭目养神。
望月崖是个好地方,在此处待上一会儿,白日里的疲劳都能消失不见,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片刻,唐瑾睁开了眼,随意转了转脖子——不转不要紧,这一转,她竟看到不远的隐蔽处竟有两位同门正在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好家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唐瑾慌忙收回了眼神,站起身来想坐到更远的地方去。不料坐的时间不算短,腿有些发麻。可即便如此唐瑾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此处,一瘸一拐地就往一旁走去。
走至望月潭旁一处空地,唐瑾揉揉腿,四顾心茫然。站在原地就思考起人生来。要说她如今已十七岁,山下一些人家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纪都做了母亲了。然而上了这青龙山,自当以习武为主,不知不觉地就摒弃掉了一些风花雪月的想法。不单是她,她同屋的那三个师姐亦是如此。因之,四个人的情感经历全都淡薄得可怕。即使平日里偶尔会口嗨那么一两下,可看到了些真材实料的,还是不由自主地会面颊发烫。
唐瑾兀自胡思乱想着,并未发觉头顶处传来异响。
吴缕手中拿着鲁班锁,将其拆开复又拼回原样,徐涟看得目不转睛。吴缕将恢复原样的鲁班锁递给她,徐涟便捧着这里掰一下那里拽一下,却不能使之分解分毫。她脸上渐浮疑惑之色,不能理解这木疙瘩怎么如此难搞。
吴缕揉揉她的头:“别着急,你想想师姐方才是怎么做的?”
徐涟不解地抬头看向她,显然将吴缕先前所教的步骤忘得一干二净。吴缕也不急,再度拿过鲁班锁一点点拆解开来给她看。
她们这边玩着鲁班锁,徐涟的母亲端来了水果。吴缕道了谢。
徐涟的母亲笑着问道:“怎么不见璟华与你一同来?她前两日倒是来过了,只是也是独自前来的。”
吴缕道:“最近举办剑会嘛。我们俩不在同一天比试,这些时日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往常少。这不,我一会儿还要去习武场呐。”
徐涟的母亲想起唐瑾前两日是下了习武场来看徐涟,心想这些孩子倒都是肯用功的。便说了几句让吴缕注意劳逸结合之类的话语,就去了另一间屋子。
吴缕再度同徐涟玩起鲁班锁来。只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徐涟的情绪似乎比刚才低落了不少,注意力根本不在鲁班锁上。
“小涟,这是在想什么?”吴缕轻声问。
“想去……”
吴缕对这莫名其妙的答话早习以为常,耐心道:“想去哪儿?”
“习武场。”
吴缕一时哑然。当即心里很是后悔:刚刚怎么就提起了习武场呢?
吴缕思忖片刻,道:“小涟啊,习武场现在可没什么好玩的。至少,它可不如鲁班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