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任尔道:“好的。那就这么办吧?小扬,那咱们就开始?”
吴缕叫住他们:“等等。这法术约莫耗神得很,我们刚走了那么远的路,你们还是先休整一二再行施法吧。”
柏扬道:“也好。”便往一旁走去。却被吴缕轻轻按了一下肩膀。
柏扬看向她,只见吴缕脸上带着笑,眸中却无一丝笑意。
“这个璟华有点古怪,小心。”她唇几乎不动,用鲁语低声说了一句。
柏扬只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他们还没歇多久,“唐瑾”便喊道:“好了吗?我们赶快破除幻术出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待了。”
吴缕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抬起一边眼皮,懒洋洋地道:“啧,你急什么?要不就咱俩上。”
柏扬忙说:“好了好了,休息好了。来。”
他站起身来,没看一旁的路任尔,反而是与吴缕一起,一齐面带微笑地朝“唐瑾”逼近。
“唐瑾”觉察到不对:“怎么?”
两柄剑脱鞘而出,直朝她刺去。路任尔在柏扬之后几步,看到两人的举动后惊呆了。
“唐瑾”大怒道:“你们干什么?!”
路任尔在后面隐隐觉得不对,便喊道:“小扬,纤纤,这怎么回事儿啊?”
柏扬吼道:“这个是假的!砍她!”
闻言,路任尔与其余几个同门也都围上来助他们。那“唐瑾”一看露了馅儿,也不装了,只见其原本光滑白皙的面颊上竟现出一道裂痕来,仿佛是在脸上套了个人脸面具后裂开了,裂成两半,跌落在地上。她身后的那些“同门”们见状,也纷纷卸下伪装。
是她!
那女人一袭凝夜紫色长袍垂地,正是魔主座下护法之一姜澴。就是她在一开始绊住了柏扬、吴缕与路任尔等人,致使他们与唐瑾等人走散。也是她施了幻术,使他们在幻境中来回打转。
“又是你!”路任尔气极了。
“是我又如何?”姜澴似乎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口气如同逗弄三岁稚子,“你们走了这么久都走不出去,见到我不开心么?”
吴缕差点一口啐在她脸上。只听姜澴又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吴缕翻了个白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冒充我师妹。装得这么差,想不发现都难。”多简单的事,唐瑾可不会指着要柏扬和路任尔去耗神施法破幻境,她不抢着干就不错了。
姜澴闻言,蹙起眉来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道:“小贱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旋即也不再多说,右手抖开一条长长的软鞭,软鞭那头系着个闪着寒光的铁钩子,便朝他们抡过来。
柏扬闪身躲开,快速地对一旁同门道:“这女人武功一般,提防些别被她的幻术绕进去,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对手!”
一钩子贴着地面扫来,吴缕向后一翻,躲得远远的:“离这钩子远点,捂住口鼻!上面有曼陀罗花粉!”
有人方才不慎吸入了些,已有眩晕之感。其实说得神眉鬼道的,姜澴所谓的“幻术”也不是什么仙术或妖术,不过是用诸如曼陀罗花、迦拘勒等草药制成不同香料,使人如身处幻境之中罢了。但姜澴这制香水平可谓是炉火纯青了,他们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就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简直细思极恐。
此战只能速战速决,他们很难坚持太久。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中招。柏扬这样想着,对吴缕低声道:“纤纤,你替我将她那钩子引开。”
“好。”吴缕应了,柏扬便往旁边一闪,几乎闪离了姜澴的视线。后者却抽不开身去管他——吴缕和路任尔两个人,已经相当难缠了。她只有这一个钩子,对面几人上蹿下跳的,简直让她恨得牙痒痒。
“小东西,看我逮到了怎么……”她咬牙切齿地想着,突然,左眼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疾速闪过,旋即,左臂剧痛。
姜澴下意识地就用右手去捂左臂,这一捂可好,右手所持的软鞭银钩当即乱了阵脚。吴缕瞅准时机,鹤秀剑如闪电般将软鞭钉入地中,那段银钩便蔫头耷脑地垂了下去,再也耀武扬威不起来了。
柏扬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发狠力将剑从姜澴左臂拔出,血珠溅到了二人脸上。姜澴左臂剧痛无比,凄声哀嚎。也不欲再与他们纠缠,瞅准时机便跌跌撞撞地逃离此地。
柏扬对同门们道:“不必追。”
吴缕递了块手帕过来,柏扬道:“多谢。”就用手帕拭去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真没想到这次能这么快就把她打跑。”路任尔道。
“是啊,”吴缕道,“毕竟上次被她缠了太久,却也摸透了她的路数,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家伙罢了。”
“早知道她这么不经打,就不和璟华他们分开了。”柏扬愤愤道。
提起至今仍毫无消息的唐瑾他们,众人情绪均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