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你快看,我说的就是她!”
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女生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帽衫加牛仔裤,把下半张脸都藏在黑色口罩下的纪梦阮。
“她看上去挺普通的啊……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欸?”
成为话题中心的纪梦阮不以为意,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走来的。
连她父母都觉得:她有病,还不轻。
看见她端着打好的饭走进食堂中央,挑了个空位坐下去,附近的人都纷纷抬起自己的屁股,端着饭坐得远了些。
有不懂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小声询问自己的饭搭子,然后毫不意外的得到“这个女生有精神病”的回答。
“滴滴-”
纪梦阮刚拿起筷子,第一口饭还没到嘴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拿出一看,是她妈妈发的消息,又一个心理医生的名片。
“阮阮,这是你小姨推荐给我的。”
“说是在国外心理学博士毕业的,很有经验的样子。”
“算妈妈求你了,抽个时间和人家聊聊吧?”
从她五岁开始莫名哭叫,到如今她二十一岁快要大学毕业,家里给她找的心理医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一开始来的心理医生她都会好好对待,问什么就答什么。
可惜那些医生都只会给她开药,各种不同的病症,各种不同的药。
有的还怀疑她在说谎。
纪梦阮那时候年纪小,还经不起吓,面对围在身边不停质问她的狰狞面孔:
“你是不是在说谎?”
“你干嘛说这种吓人的谎话?”
“你才这么大就学会说谎了?”
……
她除了连连摇头,外加涕泗横流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青春期,她的叛逆劲上来以后,她对待那些心理医生的态度就变成了:不主动说话,不认真回答,绝不吃一粒药。
不过从那会儿开始,那些心理医生给她诊断的病名统一了:混合型妄想症。
虽然大家都觉得她有病,但她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还考进了当地有名的Z大。
纪梦阮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自己以后再看到什么鬼东西,都权当没看见。
可惜事与愿违,她搬进宿舍的第一个晚上,就暴露了她和普通人的不同,还是整栋宿舍楼都在围观的那种。
开始的一切都很美好,纪梦阮和三个室友一起谈天说地,分分零食,到了熄灯时间都笑声不断。
结果她睡到半夜,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人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这混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没忍住,纪梦阮还是下了床。
打开门,一股刺鼻的硫磺烟味直冲她的鼻腔。
纪梦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捂着鼻子,发现每个宿舍的门上都拉着警戒线,上面写着:
‘楼道地板维护,请各位同学晚上不要出来走动,谨防受伤。’
她看完以后,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本要关上门接着躺下睡觉。
一大片黑色的水迹忽然溅到了她宿舍门口的地板上。
那种喷溅的状态,如果颜色是红色的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认为是血液。
不过黑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从小到大,人血没见过几次,这种“黑血”倒是经常碰到。
熟悉的硫磺烟味加黑血的搭配,这意味着,她的“妄想症”又发作了。
纪梦阮还在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一对清晰的说话声。
“我都说了!不要从这个地方下刀!会喷血!”
“诶呀,咱们有哪次出任务不喷血的?最后不都得打扫吗?”
“这里是大学宿舍!哪个房间都住满了人!虽然已经扯了线,可难保不会有人半夜出来。这万一有人受个什么伤,报告你写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下次一定注意!”
……
纪梦阮的“妄想”里,别说莫名其妙挥洒的黑血,就是身躯比楼还高的“白色蠕虫”、人形躯干上长着一对“黑羽翅膀”,她都已见过几次了。
可如此清晰的像是人类说话的声音,她是第一次听到。
好奇心驱使她扶着门框,把头伸出去,眼睛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她今天搬进来时还完好无损的楼道,现在各处已经出现不同程度受损,地上还被一个围绕着蛇的奇怪男人占据了。
而说话的两个人身上都裹着白色的防护服一样的东西,蹲在地上看着生死不知的男人。
他们嘴上的呼吸器连入到身后背着的圆柱形罐子,戴着头戴式的护目镜,左边镜片上还叠着大小颜色不一的镜片。
脖子上都挂着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