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轻功来到沈园,盛明珠狐疑地回顾四周围,有些讶异。
沈园里平时来往不绝的巡逻侍卫,今夜却不见一个,委实奇怪。倒像是……空城计?
盛明珠向来多疑,左右思索片刻,她决定折身离开。不料身后传来那细细的咳嗽声,让她禁不住驻足。
“清秋,”望着黛墙之下的素衣身影,女子再也忍不住,身形一跃,落在男子跟前。
沈清秋身穿一身皓白的长袍,鬓角有细细的汗珠,病容透着几分红晕,看上去,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生气。
盛明珠伸手轻轻替他揩去汗水,奇怪地问:“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忙着做什么?”
沈清秋心说:披星戴月赶回来,一路上还要和你比速度,这不比杀人放火累?
“我抓流萤呢!”他柔软一笑。
此时,沈园内的野姜花成片成片的盛开,花影缭乱,风中露珠都透着几分沁香。男子清俊的面容在野姜花的衬托下,顾影自怜,形单影只。
蓦地,沈清秋将指腹放在自己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只见他目光专注地看着草丛中的一处光亮,静悄悄地朝着它靠近,最后伸出手一把抓住!
沈清秋拿到她面前松开拳头,一点亮光映衬着出盛明珠惊讶的美目,竟然是一只萤火虫。他一直望着那点光亮,一双明亮的眼眸不舍得挪开。
“真羡慕它,”沈清秋喃喃自语。
盛明珠:“羡慕它什么?”
沈清秋:“举世皆暗,唯它灿烂。”
盛明珠:“夏虫不可语冰,这种虫子,一生只能活一天。”
沈清秋:“有些人活了几十年,一样糊涂、一样默默无闻,死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虫子起码光明磊落一回,如果它一生只能亮一天,最起码,它一生都活在光里。”
盛明珠听得不耐烦,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扛在肩上,沈清秋惊呼一声,又生怕有下人路过发现盛明珠,赶紧捂住了嘴。
可那女人却不管不顾,扛着他一路往熟悉的小路而去。
“殿下,您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沈清秋央求。
盛明珠可不会听他的,直直把人抱进他的寝室里,这才将人丢进床褥里。
一进屋,一片漆黑,屋里的寒气与外面无异,简直不像是有人常住于此。盛明珠只得先把灯点上,烧上炭火。
青衣男子缩在床角,怯生生地抬起一双目光柔软的眼睛看着她,欲语还休。
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这样欲拒还迎的动作。
“以后不许说死啊活的,我不准!”盛明珠倾身凑近,笃定的眼神与他对视。
“好,”沈清秋笑着问她:“殿下今日不忙吗?怎么有心来看我?”
盛明珠却不回答,只是上去牵住他的手,却发觉,他的手又是冰凉一片,她哑然失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
盛明珠:“你的身子怎么一直这么冷?究竟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抚摸着那劲瘦的后背和腰际,即便是贴着衣物,也能感知到他身体的薄薄凉意。从前她以为,他只是落了水受寒,可是如今却是越来越冷,冷得不似活人。
这么冷的身体,他又怎么承受的住?
沈清秋摇摇头,言语淡淡:“我没事。”
看着盛明珠默默点上烛火,又为他烧起火炉子,甚至亲自去厨房烧水给他沐浴,沈清秋眼里一阵感动,他坐在床头,斜倚在床边,目光清澈而温柔:“殿下,您最近在忙什么?我有些好奇。”
盛明珠:“成功之后,我一定告诉你。”
沈清秋点点头,又说:“最近科举考试到了,赌坊里不少人下注堵状元会是哪里人,我也想投注,试试手气!”
盛明珠:“你还对这些感兴趣?”
沈清秋:“我们家是商人,何况,谁会与钱过不去?殿下有什么建议吗?”
盛明珠:“再看看,别着急投注。这些东西,总有几分运气在。”
沈清秋:“要是我为女儿身,可不可以也参加科举?殿下说,我能不能也在朝廷上施展抱负,为女皇陛下分忧?”
盛明珠:“当然可以,只是为官不比从商,要周全的人情世故、职责要务更多。”
沈清秋将她圈在怀里,把脸埋进她颈窝:“也不尽然,从前您在朝为官,时常陪着我,现在却抽不出一点空来……清秋总是好奇殿下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这半带抱怨又半带撒娇的话,让盛明珠松了口,忍不住说道:“我在忙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从今往后,你想我便来醉仙楼看我,至于刚刚说起的科举一事,状元我不大清楚,但是,三魁到前五十名,多数为南地人,你可以试试。”
盛明珠识人断物的能力相当出色,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基本上都锁定哪些是此次科举的主角,哪些则不过是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