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在这儿,哈哈哈!”女孩转过头来,手里拿着一只纸鸢冲她不停地招手!“阿筠捡回来了,你能不去听课吗?阿筠想你陪我玩……”
“是因为阿筠、阿筠,阿姐才受罚的吗?呜呜呜……对不起!爹爹说的没错,阿筠是不幸的根源,都是因为阿筠,姐姐才受罚……呜呜呜……”
“姐姐,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我,是不是我不乖,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
暗夜中,女子从梦中惊醒!她睁大了一双异色双瞳,惊恐地看着天花板!湿漉漉的额头满是细汗,浑身冰凉……
“阿筠……”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盛明珠从床上翻身坐起。
窗外月色冰冷,树影婆娑。仿佛一张张嘲笑她的脸,不断地在她眼前摇晃着。恐惧,不是迎面而来的风刀霜剑,而是一只贪吃的巨兽,不断地侵蚀她内心的痂,一次又一次残忍地掀开即将痊愈的伤疤。
盛明珠翻开手,凝视着掌心静静躺着的一块玉珏,低声喃喃:“阿筠,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误来了一趟阿鼻地狱,看了一眼之后又回去了。”
天蒙蒙亮,她也不贪睡,起身开始洗漱。此时离科举考试已经两个月,会考成绩差不多也该出来了,但是雷员外的消息却迟迟没有来。
“殿下,雷家来人了,说您上次所托之事,有消息了。”门外,芍药的声音响起。
盛明珠合上书,拉开房门。“人在哪里?”
芍药:“殿下,人还在外头,要奴婢……唤她进来吗?”还是第一次见到处事不惊的盛明珠这般模样呢。
盛明珠颔首,直接走出去。“现在出门,去找雷员外。”
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所谓时不待人,会考即将公布成绩,如果雷员外无法说动右相,那么她的计划就要全盘瘫痪。
不过,也不知盛明珠是来得早,还是来得巧。此时,雷家正招待另外一位贵客。
雷家正厅里,一位身着蓝色华服的女人正坐在上位,她一头乌发梳起,头戴云纹抹额,身上穿得是当下时兴的回心缎,脚上一双凌云靴。而她身侧,除了贴身的侍卫之外,左手边下首还坐着一个玄衣女子,玄衣女子眉清目秀,却从进来都现在,未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喝过一口茶。
“殿下,这上等雀舌,可还合胃口味?”雷庆瑶笑眯眯地询问。
盛莫离浅啜一口,笑着说:“茶很好喝,不过,要是把事情说清楚了,这茶的味道,会更好喝!”
“殿下,您就是想要定下……状元的人选,您有什么吩咐,草民定当竭尽全力,”雷员外说。
盛莫离:“我知道你儿媳的状元之位是怎么拿下来的,呵呵!炎晓棠那只老狐狸,别想瞒得过本王!”
沈清秋从玄机阁买的消息,说是前阵子,雷庆瑶刚治好了盛如意的失忆,转头炎晓棠就请雷庆瑶去赏字画。字画赏完了,这状元之位就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殿下!我那儿媳是凭本事一举夺得魁首的,可不能冤枉老婆子我啊!”雷庆瑶着急解释。
盛莫离冷笑一声:“少来这套!本事?本事就是一万两,往相府送?”
雷庆瑶拍着膝盖大呼冤枉:“哎呀那是我儿媳不慎撕毁了炎相的字画,那、那一万两是赔……”说罢,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
可是,为时已晚。
盛莫离拍案:“你贿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雷庆瑶顿时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哈哈哈哈……殿下何必如此动怒呢?”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衣女子,她啪的一声把扇子一收,向盛莫离行礼:“草民纪冬荀,参见梁王殿下,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盛莫离负手而立,看着盛明珠:“你就是纪冬荀?雷家的儿媳?”
盛明珠:“回殿下,草民正是。”
盛莫离:“起来吧,落座。”
就在盛明珠走进来时,盛莫离身畔的玄衣女子眼神亮了亮,默默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盛莫离拿眼扫了一下面前的白衣女子,说道:“炎相说起你,说是样貌端丽、冰雪聪明之辈,可是,从你的言行举止看来,却算不上聪明!”
盛明珠:“殿下说的是,是草民的不是,草民错在自作聪明!聪明人理应解决问题,而非制造问题,您说对么?”
这么一句话,让盛莫离缄默良久,方说:“你这话里有话,我让你搞糊涂了,我警告你,不许给我打哑谜!”
盛明珠莞尔一笑,拱手说道:“殿下,在下听了您刚刚的话,自惭形愧!愿意屈居探花,请殿下成全!”
盛莫离没想到对方有主考官炎相撑腰,却如此轻易地让出状元之位,一时有些吃惊。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玄衣女子,只见那玄衣女子冲她微笑了一下。
“你当真愿意?”盛莫离干咳一声,再次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