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说道:“是的,他的内脏淤血严重,大小便失禁,乃是窒息的现象。绝不是溺死。”仵作在否认人是溺死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盛明珠的眼神看向底下的王芳芳,问道:“王芳芳,听见了吗?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王芳芳顿时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大、大人!小人记错了、记错了!是有一歹人,将他活活掐死,我赶不及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抛尸水中。”就在这个时候,她还在恬不知耻地狡辩着。
对比手下们义愤填膺的模样,盛明珠却风轻云淡地笑了下,说道:“王芳芳,你说他是在湖边洗衣服,结果被歹人掐死的吗?”
王芳芳点头:“是的!”
“这次不改口了?”盛明珠问她。
王芳芳犹豫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小人亲眼所见,只是怕人打击报复,所以才没说出实情,总之,这事与小人无关。”
盛明珠拍案,色厉词严:“你说他是在湖边洗衣服,被人掐死,那我问你!为何他的发带会在你与他曾经共同居住的旧屋里?”她说的那间旧屋是上官怀谷唯一的嫁妆,自从上官怀谷失踪之后,上官家就毫不犹豫地把王芳芳扫地出门,怕睹物思人,上官一家至今也不曾动过那里的一草一木。盛明珠派人查了她与上官怀谷以前居住的屋子,发现上官怀谷的发带落在床底下,早已布满了灰。
“我问过上官怀谷的生前好友,他说上官的纶巾从来不重色,什么颜色的衣裳,就配什么颜色的纶巾,当日,他身着着宝蓝色重服,按理说,旧屋里那条落地的蓝色纶巾应该在他的头上!那么,一个在湖边洗衣服的人,为何要披头散发?”盛明珠问。
此时,王芳芳早已面色苍白,神色灰败。
“因为你找不到这条纶巾,仓促之下,只好先抛尸,转头又忘记了这一茬。而你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尸体竟然能够保存完好。”盛明珠注视着他,一边说着。
王芳芳又不甘心,说道:“大人,那尸体可能不是上官的!他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能保持这样完好?”
没等仵作说话,盛明珠已经开口:“尸体落入水中之后,被上游的冰川之水冲入湖底,尸身在湖底能够长久不败,是因为俎虫等破坏尸体的动物无法在极其深的湖底里生存,而尸体体内的油脂跑出来之后,会变成一层薄薄的腊,将尸体整个包裹,保护尸体完好。”盛明珠在大理寺当差多年,看的尸体多不胜数,在验尸方面的专业程度,让仵作也不由得眼露赞许。
王芳芳这下子彻底服了,她无法解释自己漏洞百出的谎言,更没有办法解释,上官怀谷究竟怎么死的。
盛明珠说道:“你的第一个夫郎因为意外死亡,你在公会中获得大笔的赔偿,因此,尝到甜头的你,开始萌生了再娶一任夫郎的想法,并且热心地为他买汇票,你盯上的人正是大龄未嫁的上官怀谷,当时你在酒楼与他偶遇,假借撑伞的借口让他对你产生好感,不久之后与他匆匆成亲,后来上官怀谷为了你,还与家人断了情分,只带走了他生父的一座宅子作为嫁妆。
可即便他如此深情,终究所遇非人。你经不住汇票上的大笔赔款的诱惑,将他活活掐死,并将他抛尸河中,是也不是?”
王芳芳张了张嘴,面色灰败。就算她再狡辩,也没法摆脱自己的罪行了,毕竟刚刚她说了那么多谎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只得承认自己的罪行。
盛明珠看向旁边的胡杨,那胡杨作为唯一的执笔,已经将王芳芳的口供一一记录在案,朝着白纸黑字吹了一口气,她给盛明珠递过去一个眼神。
紧接着,盛明珠又问王芳芳:“这样说来,你是不是又如法炮制地杀害了第三任夫郎?”
王芳芳忙摆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大人,凡事要讲证据啊,您不能因为我有前科就将所有命案都按在我一个人头上。”
“好,”盛明珠徐徐走近她,背着手说:“我问你,你知道你的夫郎是怎么死的吗?”
“病、病死的!”王芳芳早已经在医馆里拿了确诊单子,才能去沈氏公会成功拿到补偿。她一转头正对上周老二凶神恶煞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把她活活吃了!叫她怎能不害怕?嘴里嚷嚷着:“大人,我真没杀他!是他自己病死的啊!他天生有偏头痛,半夜里常常睡不着!这是大夫说的啊!不信,您自可去查,沈家公会,也能为我作证!”
盛明珠挑了挑眉,又问道:“听邻居反映,你常常不回家住,是去哪儿了?”
王芳芳神情紧张,语无伦次:“我、我听不得他天天咳嗽,就去附近破庙里将就将就。”
“你胡说!你个混蛋!你天天花街柳巷,让我哥哥独守空房,你还敢欺瞒大人!”要不是同事拦着,周老二早就一棍子抽过去了。
王芳芳也不甘示弱,她梗着脖子、挺着胸脯,十分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犯了大多数女人都会犯的错误的而已!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