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干活的?干活还带尸体?”
姜沅沅一惊,她临时编出来的借口,确实逻辑不通,她得糊弄过去。
她作出一副有些悲愤但又麻木的模样,开口道:“这是...他得了重病...本想得了酬劳带去看病...却...”
话说一半,模棱两可的地方,足够他们去想象了,自己琢磨出的事实,才更能潜意识的相信。
阻拦领头人的那个人摇了摇头。
领头的那人犹豫再三还是想揭开看看,姜沅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掀开靠近人脸部分的草席。
落入领头人眼里的是一张苍白如纸,唇色近乎透明的脸,时日无多的一副模样,领头人取出画像,仔细对比着。
画像上的人,五官精致,山根挺拔,和眼前进气少,出气多的人有点相似,却远不如画像上的人,生的精致。
领头那人仔细对比了一阵,虽有些犹疑,但确有不同的地方,这才收回画像。留下一句打扰,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姜沅沅的视野。
姜沅沅僵着身子,近乎机械般的继续推着独轮车前行。
踏入破庙,躺在独轮车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多谢。”
季昀澈在确认那几人走远后,这才睁眼出声感谢道。姜沅沅有些脱力的半靠在破庙的门上。
她在第一眼看到画像时就反应过来了,这群人要找的就是她救下的那个少年。
虽然领头的那个人没能把那少年认出来,但姜沅沅毕竟是学画画的,她对人体骨骼走向和肌肉分布有着极高的认知。
那副画像应当绘制于这少年还未骨骼发育的阶段,因此看起来有几分相似,却不至于一眼就能认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人交出去,一是因为姜沅沅的直觉,二是领头的那几个人给姜沅沅的感觉并称不上良善。
至于第三点,是那个少年的眼神,姜沅沅回想着初见时,对上的那一双眼睛,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像是久居山林之人,突然下山面对世事,那种天然的警惕。
这个眼神,让姜沅沅不由自主的怀疑,关于领头人的逃犯说法。
而在领头人说完要抓逃犯之后,那个少年就醒了过来,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姜沅沅,里面满满的都是恳求。
姜沅沅鬼使神差的就扯出了借口,然后指尖伸进她口袋里的自制炭笔上。
谢天谢地,她自从埋了那位妇人后,就在南城里卖画为生所以自制了炭笔,偶尔接几个小零工攒钱。
她自制的炭笔质量算不得好,稍稍碰上一下,就能沾染许多炭灰,她又仔仔细细的用指尖多碾了几遍,指尖上全是炭灰。
趁着那两人交流之际,直接将炭灰涂在了季昀澈的山根处以及颧骨转折点上,又借着要假装掀开草席的动作,将炭灰抹均匀。
面本山根挺拔,轮廓流畅的季昀澈,就被姜沅沅直接用炭灰,改成了塌鼻梁,面部轮廓突兀崎岖的模样。
这才混了过去。
季昀澈勉强撑起身子,向姜沅沅行了一礼:“谢谢你救我一命。”
姜沅沅看着季昀澈这幅郑重其事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讶:“没事,要谢,就谢你长得好看吧,我日行一善罢了。我叫姜沅沅。”
“季蕴,禾子季,蕴藏的蕴。”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自己的真名,眼前这人肯救他是一回事,他现在正在被追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季昀澈一想到那群道貌岸然,自诩正义的人,想到父母拼尽全力为他挣出的一条生路,低垂着的眼底,弥漫着叫人看不清暗色。
季昀澈出生在人妖两族交界的边陲小镇,母亲是妖族女子,天赋极高,曾有望进入妖皇的近卫队;父亲出生于一个中大型修真家族,背靠着大宗门。
若是二人不曾相遇的话,都会有更灿烂美好的生活吧,又怎么会双双被废修为,最后隐姓埋名的在边陲小镇生活。
在人妖二族愈演愈烈的摩擦中,甚至连借口都没找一个,季家一家三口,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那小季啊,你之后什么打算?”姜沅沅轻快地声音拽回了季昀澈的注意力。
但他听到这话,却有些沉默,最后只能道:“我?之后也不过是继续逃命罢了。”
姜沅沅听到这话,有些讪讪的转移了话题:“若你不知去何处,这处破庙我可以让给你暂且落脚。我不日就要离开这里去远方了。”
“这里的生活用品虽然破旧,但也能用。”
就当是不小心戳了人家痛处的赔礼了,姜沅沅想着。
季昀澈没有回话,姜沅沅也就沉默着升起了火,她还存着有几个红薯,是她好不容易抢到手的。
她穿过来的这个世界,各项资源都临近枯竭,土地肥力不够,各项物价奇高,就连红薯这种救荒作物的价格也居高不下。
在勉强摸清楚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