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京老师特意站在镜子前整理了毛呢大衣,身后的小女孩躲藏在门背处,“听听,下个星期二见。”
傍晚时分,天空下了小雪,地白了一片。
铛铛铛铛铛~
座机打了迟迟两分钟,才被白幼听接通,对面道,“听听啊,雪落的太大,我会晚点回来,别忘了多练习啊。”
“嗯。”白幼听乖巧的应下。
坐上钢琴凳,刚开始弹的一切顺顺利利,直到落错一个键,紧接着一个又一个。
她双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手指皮肉下的抽搐。
从歹七的视角看,这姑娘不哭也不闹,身体躯化严重。
她从洗漱间出来后,白幼听的母亲便大包小包回来了,从里面拿出好几套数学真题卷,不忘语重心长的讲,“数学是你的弱项,这些都是托专业人士买来的,今晚你先做一张。”
黑不溜秋飞速道:“这母亲不靠谱啊,也不问问自己女儿吃晚饭没,反而像组不停布置任务的程序。”
于是,也不知白幼听母亲去了何处,她只能呆在这。
笔落下一个逗号,尖头断裂,墨水染黑了她的右手。
白幼听似偶一顽笑,冲了把手,换了另一只左手接着写下去。
歹七从小就觉得,“极恶读书,只不过是睁着眼的瞎子罢了。”
或许白幼听也学不下去了,用普通的铅笔在试卷的一旁绘了几只小猫,甚是可爱。
白幼听的母亲悄悄走进,看到这贪玩的一幕,重重将她的脑袋摁了下去。
Duang—
辱骂的话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歹七心烦意乱看着白幼听听从她母亲的责罚,颤颤发抖的跪在了冰冷刺骨的地板上。
不知所措沾满了她好多心绪。
最后凌晨一点,她脸色白的像女鬼,缓慢的站起,双腿灌了铅似的沉,一步一步挪向房间。
随着她的入睡,歹七也一并进入她的梦境。
海岸触不到底的最深处,白幼听□□的双脚提携起水波,像一条鱼,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游荡,挥斥着水流。
那是一片很澈蓝很澈蓝的海,所有鱼像被时间禁锢,绕着一束光游动,她踏不到底,□□却一直深陷,只有失重和窒息的痛感。
然而现实,她的胃被饥饿感一点一点刺激。
睁开眼睛之后,是她抱着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的模样。
天微亮,她还得虚弱的走去学校。
以前她期待着在智慧中重新获得童年,但如今的那所地方,等待她的只有欺凌。
歹七只能模糊观望她所想的那片刻画面。
“苍蝇不叮无缝蛋,我们班那么团结,怎么就你被针对。”女人用手指着白幼听的鼻子,数落了她一顿。
只剩下白幼听全身湿淋淋的抬不起头。
作者的话:
人们潜意识里的东西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朋友,如今开放的社会,这句话,苍蝇本身就是个祸害。
……
穿过马路的道路上,白幼听无数次失神的驻足。
过往的回忆像凌迟的尖刀,往她心口处捅了3357次,一阵一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