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刺史府侧门从内打开,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位衣着贵气的妇人,慈和含笑朝宋幼安碎步过来。
才到近前,那妇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拉她的手。寥汀欲阻,被她一个眼神劝退,由着妇人欢喜拉住道:“这便是公主的表妹吧?我一听到消息,就高兴坏了,着急忙慌来迎,让姑娘久等啦!”
宋幼安笑容腼腆,“怎好让夫人亲自来迎?倒是景宁的不是了。”
刺史夫人陶氏面容愈发亲切,“是叫景宁啊?你大老远来看公主,想必路途辛苦。来,先跟我进府歇歇,咱们边走边聊!”
然后侧首看向身后的仆妇,“你们去帮忙将卫小姐的行礼收拾入府,然后将琴宁苑仔细打扫干净!”
说着,陶氏拉着她进了府,边走边道:“我那一双儿女前段时间去盛京给右相府上的老夫人贺寿,还未回来。公主怀着身子,如今正养着胎,老爷又要当值。这每日啊,就我一人待着,正愁着无趣呢景宁你便来了!”
讲到这里,陶氏越发亲切地拉着她,“你可要多住些日子,正好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宋幼安羞涩点头,“景宁本是去盛京看望祖母和叔父叔母,姑姑听闻后便让我先来扬州替她探望表姐。谁知在路上又听闻陛下已遣人来接表姐,如此一来,我应当会和表姐一道去盛京。”
说完,她朝陶氏不好意思道:“这些日子恐怕要打扰夫人了。”
她一言一语间,倒是把陶氏的疑虑给解释清楚了。
陶氏起初听自家老爷说,陛下和顺嫔思念二公主,特派人来接回盛京一叙,这两日便开始给公主媳妇收拾行李。
谁知今日门房来报,卫家表小姐奉顺嫔意前来探望公主。
她当时听到时就很是不解,不是已经遣人来接了吗?怎么又来个奉顺嫔意探望的?
如今听了这位卫家表小姐的话,才算明白过来。
卫景宁奉顺嫔意在前,陛下落旨在后,最后她是要和二公主一起回盛京的。
想明白了过来,陶氏忙作和气姿态,“这般客气做甚?陛下派来的人还在路上,这些日 子你就安心住下,让我好好招待你!”
宋幼安感激道:“多谢夫人。”
陶氏领她在堂前坐下,随侍的人跟着上了刚沏好的热茶,放到她手边几上。
两人端坐着,就着热茶聊了会天。
陶氏看出她的腼腆少言,便主动挑了诸多话题。先是问了她这一路上的情况,又讲了些扬州的风俗人情、美景名胜,再引申到各家内宅趣事,很是开明健谈的样子。
宋幼安大多时候在陪笑,偶尔回答几句,再附和几句。
待自觉应付得差不多时,她才朝陶氏犹犹豫豫道:“听闻表姐已有孕数月,景宁想先去看看她,不知她现在可方便?”
说到二公主有孕一事,陶氏眉眼难掩喜色,“快四个月了。”然后抬眼看着门外天色,同她说道:“公主此时应该醒了,我带你过去吧。”
宋幼安感谢道:“麻烦夫人了。”
随即跟着陶氏起身,往二公主宋妍真的院子而去。
两人穿过长廊花榭,走了一段青石路,便到了一处瞧着颇为雅致的院子。院墙边种了一丛栀子花,眼下已过了花期,只剩下绿盈盈的叶片。
守在门前的府卫看见陶氏,立刻为她们开了院门。
院景甫一入眼,便是宋妍真坐在玉兰树下,一身香芋织锦长裙,正垂眸专心绣着花样。
宋幼安记忆中的二姐,便是这样温柔安静的模样。她最爱待在树下,看书刺绣,抚琴品茗,目光专注认真。殊不知看在旁人眼里,已是一幅美好的画卷。
眼前的景象似乎与记忆重合,宋幼安有些激动地轻声走到她面前,先被侍候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书明察觉。
书明看望着面前骤然出现的三公主,震惊不已,下意识便要出声。宋幼安立即给了她一个眼色,她会了意,便忍着笑意看着。
宋妍真绣着手中的花样入了神,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唤她,一声很轻的“二姐”,却让她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她恍惚地抬眸,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她口中不自觉便唤“窈窈”,然后被人一把抱住。
“表姐!”宋幼安激动地埋入宋妍真怀中,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二姐,我眼下是卫景宁。”
宋妍真从那声“表姐”反应过来,了然地拍拍她的背,语气纵容地道了句“又胡闹!”
旋即目光落到陶氏身上,“母亲。”
陶氏知道这姐妹俩许久未见,肯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体贴道:“你们姐妹许久未见,好好聊着。我去吩咐厨房做些扬州特色,晚上好好招待景宁!”
宋妍真感激地点头,“谢母亲。”
待陶氏走后,她拉着宋幼安进了房内,将一干伺候的人打发到外面。
宋幼安这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