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昨晚凌晨太困重发了) 陆仁很自然的将韩非挡在了身后。 这边嬴政摇了摇头,对于韩非“大逆不道”之言,却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只是自顾的再次询问道:“那这些,和先生以及韩非所言的“王朝必亡”之论,又有何干系?” 陆仁深呼一口气,却没有正面回应嬴政的询问,反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陛下,先前陆仁所言,农耕的出现,让生产之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那么陛下以为,下一次质的飞跃,当是在什么时候?” 一句话,直接就是让嬴政陷入了沉默。 他一直是静静的坐在坐塌之上,微微的皱着眉头。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嬴政忽然是眼前一亮:“农器?” 嬴政试探性的说着。 而陆仁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陛下所言,可谓是一语中的。” “我们人类和野兽最大的一个区别,便是会使用和制造工具。初时,农具未曾诞生,先民以最原始的方式,生产和种植粮食。这种方式,其效率极为低下,粮食产量极低,所以生产力相较于游猎、采集果实的方式虽然是提高了不少,但其实还处于十分低下的水平。” “直到农具的出现,初时,只是一些简单的木制或者石制器具,这些农具随着时间逐步的被改进,发展为专门的农具,如末、耜等。在此期间,先民开始利用养殖的家畜来辅助进行农耕,直到铁器的出现,再结合驯化的家畜……” “此种农耕方式,让生产力再一次的出现了飞跃。” 嬴政深呼一口气:“所以,这便是先生此前所言,分封制的破灭之因?” 现在陆仁在咸阳狱中的时候,事关分封制为何失败的原因,已经是仔仔细细的讲述了。 听得嬴政之言,陆仁点头:“没错,铁器的出现,相较于青铜,更加坚硬且更加难用,将促使生产力大大提高,人们有能力得以开垦更多的土地,原有的井田制的“公田”已经不足以满足所提升之后的生产力,所以开始大肆的开垦“私田”。” “而也正是因为私田的出现,井田制开始崩坏。让原本的处于劣势地位的诸侯国们,拥有了匹敌天子的实力;为了足以供养更多的人口,以或者更加多的征兵和收税之处,诸侯列国们开始了更加大规模的征伐。” “所以便有了礼崩乐坏,所以便有了春秋已降,数百年的征伐……” 顿了顿。 陆仁指向了嬴政:“当然,也有了陛下和秦国此刻的一统。” “而正因为生产力提升了,所以生产关系,便从代表着奴隶制度的奴隶主占有生产资料并完全占有奴隶,奴隶受奴隶主剥削转变为地主阶级所占有生产资料,农民受地主剥削。” “在陆仁所在的时代,这被称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上层建筑却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嬴政攥紧了拳头,用尽量平静的话语向着陆仁询问着:“便是如此,朕依旧不知,这和先生所说的王国必亡,有何关系。” 陆仁转头,静静的看着神色明显有些不大自然的嬴政:“陛下当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 陆仁一伸手,将先前倒在桌案上所有的干果,尽数的聚拢于一处。 而后,再一次的询问道:“如此,陛下明白了吗?” 很长一段时间。 嬴政一直是紧紧的盯在那一堆干果之上,怔怔出神。 半晌,陆仁等来的只有一声叹息:“地……终究是有限的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 陆仁明显的可以看到嬴政那紧紧攥紧的拳头,还有脸上那满是不甘的神色。 “真是没有办法避免吗?” 嬴政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位天下身份最为最贵,最具权势之人,此刻终于是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颇有些无所适从地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汹涌澎湃的心跳。 然而,抵得越紧,嬴政却越感觉到一阵的无力感。 那种无力感,不是发自于身体,而是出自于内心。 这位曾经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始皇帝,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他是一股滂湃到无可匹敌的力量,没有人能够抵御——也包括他。 站在那个力量的面前,嬴政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那一层厚厚的壁障,将他和他的大秦,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而那层壁障,正是陆仁所说的生产力…… “正如陛下所说,天下之地,秦国之地终究是有限的,所产之粮食也终是有限的。” 嬴政抿着嘴,面无表情的仰望着大殿。 这偌大的章台殿,富丽堂皇,高大庄严。 但毕竟,再庄严高耸的大殿,也是有顶的。 正如那茫茫一片的大海,却也有着尽头。 陆仁看着沉默的的嬴政,缓缓站在了他的身旁:“王朝诞生之初,经过战争得归一统,人口锐减,土地充足。所以此时,百姓人人有地可种,家家纳税,整個天下趋于稳定和平衡。正是一个王朝生命力最为旺盛之时。” “随着天下安定,无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天下稳定繁荣。在此之下,人口越来越多,原本足够百姓使用的土地,已经开始不够用了,不得不开始开垦更多的更低。然而新地开垦的速度远远达不到人口增长的速度。粮食问题,开始出现,平衡和稳定打破,在这个时候兼并便开始了……” “或因天灾、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人无粮可食,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的土地货于旁人求得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