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没拜山头出怪事的经验,这次再开机,导演和制片领着全剧组在寨子里好一顿燃香祈福,整座寨子香烟缭绕,直熏得人辣眼睛。
敬香时印幻被香灰烫到,手一抖,三炷香便掉在了地上,这本来是件小事,再拿三根点上就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事让导演神经变得太过敏感,他直接冲过来将印幻撞到一旁,自己拿了香点好放进香炉,顺便还冲了印幻两句。
“连个香都上不好,不想演直接退组。”
要不是脖子后面还被大妖标了个印记印幻肯定当场走人,但不走不代表随便谁都能给她气受,她双手抱臂斜眼看着导演。
“景是你选的,问题又不在我,孤魂野鬼找你麻烦你去冲他们撒气,我来拍戏是签了合同的,有本事违约金你替我出,我立刻就走。”
导演眉毛一竖,从供桌上拽了一瓶白酒就冲印幻扔了过来,印幻闪身躲过,脸上带着冷笑看他。
“怎么着还要打人?今天你伤我一块皮明天我告到你工作室倒闭!”
酒瓶子撞到旁边的石墩上,玻璃瓶瞬间碎得七零八落,溅起的碎玻璃偏巧扎进蒋璐的手背,她哎呦一声,旁边的助理立刻上前查看,玻璃扎得不深,但取出来之后蒋璐手上还是冒出血滴。祭拜见红不是什么好事,印幻眉头微蹙,想要上前查看,却发现剧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
任谁被几百道带着怨愤敌意的视线望着都会自我怀疑,印幻亦然。她仔细回忆刚才的破事,乱发脾气的不是她,扔瓶子砸人的也不是她,而且她平时人缘也不差,今天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仅没有帮腔的,连个拉架的都没有,一群人整齐划一站在她的对面,好像她是个不素之客一样。
蒋璐受过一次惊吓,大概是神经敏感,这次一见自己的手背出血又被刺激到,娇小的身子抖若筛糠,一张嘴声音发颤满是哭腔:“别杀我,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
她望着天也不知这话是对谁在说,导演见她这样也顾不上和印幻置气,指挥着一群人把蒋璐送走,制片也出来叫其他人接着上香,全程没有人再看过印幻一眼,当她是团空气。
印幻倒也不在乎别人对她什么态度,悠哉走到寨子偏僻出,手一挥将那个叫做青青的地缚灵招了出来。
小姑娘还是一身脏污旧衣,双眼只剩两个血洞,任凭印幻叫她都是一副痴傻模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地缚灵被搞成这副样子不用想肯定是那位大妖的手笔,印幻送走青青,坐在长凳上犯愁。本来想问问这地缚灵这位大妖是个何方神圣,但现在青青这个状态,她除了等什么都做不成。
上午的事一出,剧组上下对印幻的态度直接180°大转弯,中午放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的配餐只有印幻没有,剧务那里给的理由是厨房做少了,印幻听后也没说话,笑了下就转身回房休息。剧组出这种昏招排挤人也是胆大,也亏她是个妖,这要是个人不出几天就得饿出毛病,到时上了新闻谁都别想在这圈子里混了。
晚上袁旭尧又在叨叨,明明蒋璐不在,他却不知在和谁说情话,声音温柔又深情,印幻开始以为他在打电话,可后来发现这人言语里一点没有现代人的样子,好奇之下她开了灵识视物,想看看这位到底在犯什么神经。
她一个玩笑想法,没想到一语中的,袁旭尧真的在犯神经,他双臂伸出,好像在扶着什么人到床上休息,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手掌像是握着谁的手。
“乖,你现在还有身子,这些事交给我做就好,有我在以后寨子里的这些杂事你都不用操心,你现在要做的头等大事就是好好修养,等来年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印幻不知他在和谁说话,但很快的,袁旭尧的表情变了,满脸的愠怒不耐,他甩开胳膊从床上霍然起身,回头冲着枕头说道:“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和露儿只是兄妹,我做哥哥的照顾妹妹不应该吗?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我都已经入赘到你家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印幻在房间这头啧嘴,心想这还是出狗血剧。
不知虚空又说了什么,袁旭尧的表情稍有缓和,再次坐回床边,低头看着空荡的枕头,声音也放低不少。
“你是我的娘子,他们看不起我但你不行,你总是把外人的话当真,这不是盼着我们夫妻离心吗?”
“好了,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
袁旭尧说完这句又复起身,温柔的表情在转过身后瞬间变得阴鸷,印幻看他双手紧攥成拳,走到门边手刚放上门框动作便停了下来,过了几秒他的手垂落自身体两边,眼睛一闭就这样倒了下去。
印幻本想过去看看,但见他呼吸均匀面色如常,只有印堂隐见黑气,想了想还是收了灵犀没再动作。
敌在暗她在明,搞不清出大妖究竟要做什么之前,她不想轻易出手。
接下来几天剧组的其他人也开始出现问题,按照从山上下去的人回来描述,每天有接近留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