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茫然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周身桃林茂密,哪有什么劳什子大火,和煦的春风拂过枝头,桃花纷纷扬扬落下一地。
“瞧瞧你,弄得身上黑黢黢的。”
她茫然地望向妇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狂风吹袭,再睁眼时,她竟坐于冰面上。
隔着冰层,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景象。
她看见自己失去意识,被困在熊熊烈焰中。
妇人微微笑着,“小晚,往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罢转头离去,身影愈发遥远。
李晚月顾不及身上的疼痛,起身追去,可不论怎么追赶,她们之间始终相隔一段距离,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一堵墙隔在她们中间。
妇人回头摆手,“快回去吧,莫要再将自己置于险境了......”
“娘亲——”
衣袖从指尖滑落,场景陡然变换,万里桃林扭曲不见。
身后巨大的吸力不知从何而来,强行拖着她离开即将崩塌的幻境。
转瞬间,一切归于安宁。
无论是身躯或是意识,皆消散于天地,化作点点繁星。
皇宫内,当值的侍卫打着哈欠巡逻,心里盘算着换班的时辰。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浓烈的焦木味,他循着气味飘来的方向看去——
就在不远处,火光直冲云霄,浓烟滚滚升腾。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然而定睛一瞧,这大火烧得正旺,火势猛烈。
火,是大火!
他终于反应过来,着急慌忙地跑出长道,大声呼喊。
“走水啦,走水啦!”
众人恍然惊悟,开始奋力救火,拎着水桶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水井与偏殿之间。
奈何火势凶猛,直到天亮,最后一缕火苗才被浇灭。
朦胧的日辉下,偏殿被烧得精光,只余下一个摇摇欲坠的空架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轰然倒地,扬起满地的黑色齑粉。
-
“热,好热......”
床榻上的少女喃喃自语,紧紧抓着被褥不松手,头上、身上被捂得全都是汗。
她双眸紧闭,眉头紧锁,耳边似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公主突发热疾,许是夜里受了风寒所致,我这就开一副方子调理,服用几日便能痊愈。”
“有劳王太医了。”
如意松了口气,心中高悬的石头总算落定,连声道谢将太医送出寝殿。
折返后,她掀开珠帘,却见少女已坐起身,一双漂亮的杏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如意惊喜万分,快步上前,“老天保佑,公主总算醒了!”
温热的掌心贴在额头,确定退烧后心下大定,随后继续问道:“公主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人请王太医回来。”
李晚月没有理睬,而是默默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博古架上的瓷瓶摆件放置妥当,青瓷卷缸里的画卷收拾得整齐,书案上的竹册整理有序,就连梳妆台上也打理得一尘不染......
她这是在寝宫?
李晚月连忙低头检查,素白的里衣下是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面没有任何大火灼烧过的痕迹。
可她分明记得,在偏殿里,大火吞没了一切,而她遭人算计,葬身火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是想弄清楚,她的头越是疼痛。
这把如意吓坏了,忙不迭地朝门外呼喊,“来人,快传太医!”
“公主,您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如意低声安慰,轻轻抚摸着李晚月的后背,脸上即担忧又心疼。
她劝说道:“您病得严重,身子也不爽利,晚间的宴席不去也不打紧的。”
反正每次都是坐在末尾,多一个少一个都不会有人在意,何况是一位不受宠爱的公主。
如意在心里默默腹议。
李晚月紧紧抓住如意的手腕,头疼欲裂让她蜷缩成一团,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如意的话中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
宴席。
命丧火海之前,她的确赴过宴。
月圆之日,中秋团圆,父皇在麟德殿宴请诸位朝之重臣,她身为公主亦在宴请之列。
可眼下她又要赴什么宴?
那场亲身经历的大火怎会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怎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寝宫?
无数问题压得李晚月喘不过气,可心底却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只差一句印证。
李晚月虚弱地问道:“今儿是何月何日?”
如意闻言懵然,总感觉这场热疾让公主变得不太一样,该不会是把脑袋烧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