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月惊呼。
就在下一秒,伴随着高亢的嘶鸣,前蹄轰然落下,白云哼哧哼哧地甩了甩马尾,似乎累的气喘吁吁。
好险。
平稳下来,李晚月这才思绪回笼,惊魂未定地扶着马鞍,因惊吓而冒出的汗珠打湿了碎发,此时正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
她松了口气,略微直起身子,不料猝不及防地撞进炽热的胸膛,而那只大手也还揽在她腰间。
若说前几次亲密接触都是在夜晚或昏暗之地,她尚且能凭借暗色掩盖自己不自然的神情,可如今青天白日之下,又是这番会引人错意的姿势,她......
李晚月蹭得一下就要起身下马,却在那一瞬间撞向祁巍的下颌,两人均是吃痛地低呼。
腰间的大手揽得更紧了。
“别乱动,小心摔下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后颈,祁巍忍着一丝疼痛沉声相告。
他看向身前之人,此时正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光滑白皙的后脖颈一览无余。
呵,小骗子。
祁巍眸色微暗,多日来积压在心中的猜测忽然有了眉目。
她果然有问题。
这泾渭分明的肤色差,如同铁证一般无声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凝了片刻,却不想立马拆穿,只是说道:“若是摔下去,轻则擦伤,重则伤筋动骨,到时候你便只能卧床休养,商队可不会留在这儿等你。”
此话一出,李晚月登时身形僵住。
是了,如今她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她得平安地从中原去往塞北,她还有亲人存于世间。
可此刻的姿势更急待解决。
她伪笑道:“大人误会。”
“我们两个大男人这般相拥而骑,叫人看上去有些奇怪。眼下我已坐稳,大人不如放我下马,今日教学就到这里可好?我们改日再学。”
李晚月背对着祁巍将理由说得头头是道,字字分明。
但祁巍动也没动,继续维持着揽腰的姿势不松手,像是根本听不见一样。
“大人?”
李晚月复而唤了一声,仍是未得到回应。
故语气加重,隐隐透着些许咬牙切齿,直唤其名:“祁巍!”
怎料换来的,却是耳边一声轻笑。
李晚月当即有些恼怒,往日里因遮掩身份而受的委屈和勉强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心里想的全是寄人篱下的憋屈,她快抑不住了,接下来说的话很是不客气。
“大人这是何故?”
“我虽骑的不好,但也愿勤加练习,大人没必要仗着自己的骑术这般取笑我吧?将我扣在马上,不让我下马,这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
她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她想不出,除了在她面前炫耀骑术如何平稳与精湛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如此反常。
今日的祁巍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与初见时冷冰冰的模样相差甚远。
正如李晚月所想,祁巍亦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当他看见某个秘密,想清楚一些问题后,再面对苦心伪装身份的李晚月,他总是想捉弄她,看她因个中原因不得不抛弃虚伪的灵动,让他想起藏在记忆深处某个躲闪的身影。
渐渐地,完全重合。
原来她还活着啊。
思及至此,祁巍忍不住轻碰马肚,示意马儿小跑起来。
李晚月被这举动惊的更加摸不着头脑,身子由于惯性猛地贴近祁巍,这下更是让她整个人被困在某人的怀里。
衣物相隔的温热,不属于自身的气息,以及越来越快的速度......
“祁巍!你发什么疯?!”
“让我下去!”
此刻祁巍只剩下喜悦,呼啸的风声就像是远方吹响的号角,清楚地告诉他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喜讯。
她没死,真是太好了。
李晚月满脸愤怒,丝毫不知自己因侥幸而暴露身份。
当初在肌肤上涂胡粉时,因后背那儿难以抹到,又无法叫人帮忙,她便想着所穿的衣裳皆有领子,故偷了个懒,并未向下多涂抹几分。
谁知在今日,低头露出脖颈的那一瞬,便让祁巍窥见一二。
她的秘密无处遁形。
“祁巍!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晚月气得扭过身子大骂,在他怀里四处挣扎,却也只是口中硬气,并未真的动手抢夺缰绳。
她还记得,不能摔下马。
终于,久违的声音伴着风从身后传来。
“刚才的错,你看清楚了。”
说着,他松开她的腰,彻底贴近她,然后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感受缰绳的挥动。
“马儿在奔跑时,你要记得握紧缰绳。无论你与它有多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