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晚月睡眼惺忪地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
她隐约记得昨夜自己好像喝了点酒,不知怎地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还在梦中遇见了祁巍......
但是,之后呢?
她是怎么回到毡帐的?又是谁替她换了衣裳?
李晚月对此头绪全无,捧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努力回忆昨夜发生的事,可无论她怎么想,愣是一点儿画面都没想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的里衣,双手覆在素白的小脸上无声叹气。
她该不会......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正苦恼着,帐帘毫无征兆地掀起,吓得李晚月登时一慌,赶忙将身前的绒被拢了拢。
祁巍端着醒酒汤走进帐中,将汤碗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并未注意到李晚月的动作。
他走到床边,在床尾坐下,伸手探了探李晚月的额头,似是想确认她是否有发热的迹象。
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又吹了一夜的寒风,他不免有些担忧她的身子。
“可有头疼?”祁巍关切地问。
李晚月看着凑近的俊脸,脑中闪过许多理解不了的朦胧片段,祁巍似乎不仅只是在梦中出现,还在梦中与她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亲昵。
想到这里,她不禁被自己零散的记忆吓到,原先平静下来的思绪又开始翻江倒海,头痛欲裂。
祁巍见状脸色骤变,心疼地将李晚月搂在怀里,一边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
“不疼了不疼了,这儿有碗醒酒汤,喝完就好了啊。”
说着他将醒酒汤端过来,细心地喂到李晚月嘴边,“慢慢喝,别烫到了。”
祁巍的动作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轻柔,见李晚月喝完,还不忘用指腹将她唇边溢出的醒酒汤拭去。
这幅模样,简直与他刻在将士们心中那冷峻的形象判若两人。
李晚月小口小口地喝完,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和祁巍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几乎是靠在男人怀中,就差没坐到男人腿上被他更为紧密地搂着。
可是!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相处是远远达不到这等程度的。
“谢谢啊,我现在好多了。”
李晚月红着脸道谢,不动声色地与祁巍拉开距离,慢慢地从男人怀中脱离。
然而这点小动作可逃不过祁巍的眼睛,他稍一用力,就把李晚月抱了回来,一只手按在腰际意味不明。
这下子,李晚月彻底坐在了祁巍腿上,她更是本能地环着祁巍,周身完全被他的气息包裹住,隔着单薄的里衣,她感觉肌肤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灼热。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眼下的情形有种异常的熟悉感,就好像不久前也发生过。
这股怪异的情绪令她着实难安。
比起李晚月不安又异样的感受,祁巍却是十分餍足,享受着现在的一切。
昨夜,在星辰的见证下,在微风的传信中,他们终于互明心意,互拥而眠。
他也认清了自己。
当他说完那句誓言后,看到李晚月歪着头欣然答应,并且还笑着答应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幸福。
他甚至觉得,那一刻,心上人的回应,胜过人间无数喜事。
而他,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毡帐中,两人看上去相依相拥,亦无人来扰,仿佛真的已经互诉衷肠,情定终身,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眷侣。
但李晚月接下来的话,让昨夜发生的一切全都变为泡影。
她疑惑地问:“这枚紫玉,怎么会在你这儿?”
李晚月看着挂在祁巍脖间的玉石很是奇怪,她明明是放在腰间的,怎么跑到了祁巍的手里?
尽管她买下的时候确实鬼迷心窍,想到了祁巍的紫眸,可她也不过是自己想想罢了,并未真的动了送人的打算。
祁巍仰起头看向李晚月,笑着说:“是你送我的,万万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怎么?不想认账了?”
可说着说着,祁巍从李晚月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异样,再细想了方才李晚月的问题,一种不妙的猜想直接涌入心头。
他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吗?”
李晚月尴尬地笑了几声,不敢直视祁巍的眼睛,“我......我记得昨夜喝了点酒,然后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然后......然后......”
然后便没有然后。
她结结巴巴的,根本说不下去,因为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她都没有印象,只觉得自己做了稀奇古怪的梦,梦醒后,什么也记不清,就连零散的片段现在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无尽的沉默仿佛挥散不去的乌云,团团笼罩在祁巍头顶。
李晚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