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李晚月看清了那人的脸庞,正是此前离去的祁巍。她缓了口气,心绪霎时平静下来。
她低声问:“怎么回事?”
祁巍并没有回答,而是将食指抵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等着看好戏。
尽管心中疑惑众多,但见祁巍气定闲神的模样,李晚月便也不再多问。
这里是军营,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如此看来,想必已是布下圈套,就等着敌人放松警惕,好来个瓮中捉鳖。
此刻,那混来的两人毫不知情,还在窃窃私语。
“唉,你说主帐到底在哪儿啊?我瞧了半天这图纸,似乎哪个也对不上啊......那小子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他的同伴默了一会儿,随后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声。
“你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傻子!图纸拿反了!还自诩自己最聪明呢,我看啊,说你是个草包还差不多。”
那人被讽刺后怒极,“你!”
随后渐渐冷静下来,“哼!别以为你会说几个汉人的语言你就了不起,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谁先找到布防图,谁就是部落的英雄,你肯定比不过我。”
“真的吗?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听到这里,李晚月忍不住看向祁巍,毕竟布防图可谓是重中之重,若让敌人知晓了,便意味着我方的军事部署全部暴露,一旦攻打进来,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布防图,非同小可。
可他坚毅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惊诧,对这件事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那两人觉得自己新学的“声东击西”很有效果,周遭仿佛全在掌控之中,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说话声变得更大了一些。
忽然,他们发现了一顶营帐。
“哎,是不是那个啊?没有亮光的那顶?”那人又比对着图纸,左看右看也瞧不明白,索性按照直觉判断,“肯定是,就这顶营帐没亮光,铁定不一般。”
“别废话,进去搜一下就知道了。”
“哎,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自然是......抢先你一步,成为部落的大英雄!”
“你休想!”
那两人毫不避讳地打闹,得意的似乎忘记自己身处的地方。对他们来说,这里可是敌营,竟还敢如此放肆。
真是好不嚣张!
祁巍带着李晚月从阴影中走出,看那两人大摇大摆地钻进主帐。
这时薛盛亦带着人放轻脚步走过来,感叹道:“啧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勇气可嘉啊。”
“这两人什么来历,可有查出?”祁巍冷着声音问道。
“那是自然,高一点的叫达日阿赤,稍矮一点的则叫扎布苏。”
祁巍眉毛微挑,迟疑地看向薛盛,脸上似乎有些诧异,于是又确认了一遍,“......达日阿赤?”
薛盛摊摊手,“你没听错,就是你印象中的那个达日阿赤。”
李晚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达日阿赤,什么扎布苏,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北蛮人的名字。
可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祁巍露出些许诧异,方才听到他们想偷布防图时,祁巍还是满脸淡定。
薛盛看到李晚月的茫然,遂简单地解释道:“李姑娘有所不知,这达日阿赤可不是一般人,乃是赤沙的首领之子,别看如今北蛮归顺,但近些日子总是在试探,狼子野心快要压不住喽。”
李晚月默然,她知道,对北蛮来说,归顺或许只是缓兵之计,不过大周也不傻,并不会轻易相信北蛮的鬼话。
因此,边境仍有重兵把守,但凡是自北蛮而来的人,都会进行严格审查,确保没有奸细混入。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两个人被士兵从营帐中揪了出来,双手被反绑在后,想要逃脱十分困难。
“放开我,我阿布要是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
达日阿赤骂骂咧咧,满脸都写着“不服”两字。
相较于达日阿赤的愤愤,扎布苏相对冷静许多,他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故而也不反抗,顺从地被推了出来。
达日阿赤梗着脖子,哼哧哼哧地说:“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竟敢偷袭我。呸!有本事你就把我放开,我们单挑!”
薛盛笑了,“就凭你还敢提要求?”
“若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偷袭我们的吧,还打伤几个边境的弟兄,你倒是说说,这笔账你要怎么算?”
别看薛盛笑眯眯的,但说起话来活像个笑面虎,让人不寒而栗。
达日阿赤瞬间泄了气,支支吾吾,半天也反驳不出来。不知为何,他被薛盛说的,总有种自己理亏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你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