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晚月猛然惊醒,此时黑夜完全降临,她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连排的枯树外,剩下的只有望不尽的冰雪。
......她没死。
李晚月坐起身,将覆盖在身上的积雪扫去,艰难地从雪堆中爬起。她踉跄着走了几步,无措地环顾四周。
皑皑白雪,万籁静寂,头顶星光微弱,万物无声无息。
她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寒风刺骨才想起当下应尽快逃出雪山。
可是,她该往哪里走?
被黑夜笼罩的雪山犹如迷宫般令人难以琢磨,脚下除了快到小腿一半位置的积雪外,她哪里还能看清路。
还有更重要的是,祁巍身在何处。
意识消散前,祁巍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大部分雪块,可雪崩的冲击力巨大,尽管他紧紧护着她,两人却还是被冲散了。
正因如此,她才得以性命无忧。
她不能就这样离去,她得去找他。
忽而不远处银光闪烁,即便月光暗淡,那不明物仍是反射出点点光芒。
这吸引了李晚月的注意。
她走近仔细瞧,竟是先前祁巍抵在腰间的匕首。没了刀鞘,刀刃毫不费力地将月光投射出去,那银光正是由此而来。
她弯腰捡起,避开刀刃,小心地将匕首收好,心中不免生出希冀。
既然祁巍的贴身之物在这儿,那么他人应当也不会离得太远。
果不其然,正如李晚月猜想,祁巍就躺在百米外。
只见祁巍一只手臂完完全全地露在外面,半个身子却被积雪埋没,李晚月用尽力气将他拖了出来,然后立马上前查看。
此刻,祁巍双眸紧闭,脸色泛白,脸颊没有一点红润。
这把李晚月吓坏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他该不会......
豆大的泪珠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她胸腔起伏激烈,愕然地张着嘴,好几口冷气倒灌进肚。
她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朝男人的鼻间探去,明明只有一点儿距离,只要一瞬便能得到确认,可她却觉得此刻过得无比漫长,好似有万丈鸿沟挡在面前,叫她不由地慢点、再慢点。
她不想听到噩耗。
然而当手指贴近后,李晚月短暂的僵硬片刻,旋即破涕而笑。
十分微弱的气息喷洒在指尖,告诉她一个确定的事实——气息的主人还活着。
太好了!
李晚月俯下腰,凑得更近了些。她先是将手指贴在祁巍脖颈处,感受到皮肤下的跳动后,再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
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
他真的没死,他还活着!
李晚月激动地又哭又笑,最后是笑着抹去滚落的泪珠。
但这份高兴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她不得不思索如何解决眼下难题。
凛冽的寒风又开始吹起来,现如今她和祁巍身处雪山,四周昏暗无法辨清方向,只隐隐瞧见远处似有一条很窄的路,要从枯树林穿过去。
可枯树林的尽头究竟是何处,她不得而知,也不清楚是否会再次遇上狼群。
她只能搏一把。
冷风吹起的冰雪糊了李晚月一脸,有几回都差点吹进她口中,她只好抿而不语,谨慎地看向四周。
她看了眼祁巍,思忖又思忖,将自己想象成祁巍,如果是他,他会如何抉择?
是坐以待毙?还是选择碰碰运气?
答案呼之欲出。
若是祁巍,他绝不会就此放弃,他会选择一条搏取一线生机的路,哪怕希望渺茫。
更何况风雪愈加猛烈,倘若留在原地,一夜过去他们便会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到那时,他们只有冻死的命。
李晚月看向黑黢黢的枯树林,心中有了决断。
她使出浑身力气架着祁巍朝林中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可再猛烈的风雪已经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此刻,她信念坚定。
-
值得庆幸的是,枯树林的尽头竟有一座木屋。
这木屋不大,从外头看上去很不起眼,屋顶与木墙皆被白雪覆盖,只留下几块斑驳的褐色露在外面。
“有人吗?”
李晚月轻扣木门,小声地问着,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回荡在深林间的敲门声。
这木屋似乎没有人。
她又扣了几下,仍是无果。一时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都说林间深处的木屋不能乱进,更何况是没有人居住的,宫里的老嬷嬷曾告诫过她,这些全是精怪变出的把戏,是要吃人的。
想到这里,李晚月忍不住抖了几下,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