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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延年(1 / 2)

春光明媚,清风徐徐,正值暖阳当空,慵懒的光线铺在容梦秋橙黄色的宫装之上,不论是衣服还是人,都显得分外娇韵。

她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明显的弧,缓缓伸直长有厚厚一层笔茧的食指,拭去眼角新生出的泪珠。

一抹精光很快随着她落手的动作流转而过,继而是一双充满倔强与倨傲的眸光,直直望着容皇,语气恳切:“父皇,求您赐婚。”

容皇面不改容,食指敲了敲桌案,沉思片刻开口:“林卿,你待如何?”

“全凭陛下做主。”林寒彻俯身礼道。

“林卿右迁征南将军,下旬将离京上任,收服南越诸国,扩我大容疆域。”容皇眉眼下压,布满皱纹的面容上依稀可见年少时的风姿,“古云:‘先功名而后妻室’。林卿此去数载,不知何日可归。等林卿凯旋,朕便将梦秋许配于你。”

分明是四皇女胡搅蛮缠,可容皇这一开口,倒是成了他林寒彻心悦四皇女,还委屈她耗费宝贵的青春时光,等他功成名就。

林寒彻极快地瞥了一眼身侧静默无言的苏祉猷,嘴角微抿,拱手冷冷道:“臣,谢恩。”

“林将军似乎对我稍有不满?”容梦秋笑了笑,走近,抬头对上林寒彻抗拒的目光,无视他周遭蔓延开的凛冽寒气,一把抱住他的右臂,回头对容皇撒娇道,“父皇,没几天孩儿就见不到林将军了。这久许我出宫,住林将军府上,可好?”

林寒彻身子一僵,正欲挣开时,余光却窥见苏祉猷尾指微点锦袍。

这是他们从前顽皮惹恼老师,约好轮流受罚担责的暗号。

此时做出,无疑代表了他希望,或着说是需要自己帮忙应承四皇女。林寒彻呼吸一窒,右手不觉握拳,下意识斜眼看了看,却只看见一蓬黑乌乌且簪满饰品的头发。

容皇按了按太阳穴,无奈:“梦秋,你不怕天下人背后说笑吗?”

父皇没直言反对,便是默许。容梦秋脸上扬起明艳的笑,挺了挺胸膛,站得笔直,满是骄傲:“谁敢?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是我容家的天下。我是父皇的女儿,我做什么,何容他人置评!”

“你啊……”容皇失笑,摆摆手,转对林寒彻说道,“前些日子,北疆上供,鹿苑新进了几只雪毛兔。林卿精熟骑射,空余时可以带梦秋去逛逛。”

“现在就挺空,父皇我们先去了。”容梦秋拖着不做反抗的林寒彻行礼告退,召来船只,出宫往后山鹿苑行去。

待两人离开,容皇挑起唇角,身子微微向后,倒靠在椅背之上,带动的九旒碰撞摇晃间,露出了他上挑的唇角。他目光投向柳楼曦,饶有兴趣道:“前些年,小七送上的《百寿图》便是出自颜夫人之手?”

此先柳楼曦早有耳闻容皇的威仪,今日一见,倒不似传言中的那么形象可怖且不近人情。她心里多多少少松了些,往前走了两步,面对容皇:“是我。”

容皇等了须臾,见她垂眸立在场中不再作声,神情恭谨却又难掩自傲,遂眉尾微抬,对柳楼曦略有不满,声音冷了几分:“物以稀为贵,然以新为珍,寻常铁画如今已不足为奇。颜夫人可知,熙儿昨日同朕力荐你以女子之身,出任将作右丞。”「1」

“我并不知道有这件事。”柳楼曦抬眼望向那半隐在旒珠后,难以分辨喜怒的掌权者,又看了看一侧扬着笑的容梓熙,脑袋有些发懵。

昨日,她同容梓熙还没见过面,没想到他口口声声的欣赏崇拜,居然是真的。很快,她反映过来容皇的话中意,急急补充道:“我此行入宫,正是带有一新,想要献给皇帝陛下。”

入京前,原本她准备了一副寓意不错,制作水平上佳的《寒松图》铁画。后来仅由老管家这么一点拨,灵光一现,她想到了一个全新的点子。

考虑到现场展示的效果比较好,她提前打制出零散的铁画部件,现下只需将锻好的部件,加热后拼合在一起,融为一体,再进行装裱,整幅图便成了。

可现下,柳楼曦仍然有些顾虑,抬起眼皮,环视周围一圈,再三目测后才开口道:“只是我事先没有想到此处地窄,方才选择作画,便是忧心锻铁飞溅而出的点点火星,有损场内华美的花株。”

“劳烦众卿起身,空出场中。”容皇大手一挥,吩咐道。

容皇断然下令,北向西向两席青年臣子与贵女纷纷起身,往后数尺站定,空出场地。霎时间,花苑成了柳楼曦的主场。不少贵女觉得她抢尽风头,一个个瞋目竖眉,却又忌惮皇威,敢怒不敢言,只好咬着帕子,同手帕交头接耳,将怨气都转移到柳楼曦头上。

柳楼曦自然是猜到这些非议,但她锻铁画的这三年,闲言碎语何时少过,早已练就一颗铜墙铁心,对此类无关痛痒的话,置之不理。

没了场地顾虑,她带入宫的箱子也适时运到花苑。她打开木箱,拜托两位侍卫抱出占据箱子大半空间的微型锻炉。

银钩楼发展起来后,吸引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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