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吗?”贺兰敏月瞪大双眼,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因为就在三分钟前胞兄敏之亲口告诉她,他差一点点就干掉了他们的小姨母。
“那贱人如此欺辱我,便是死一万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贺兰敏之满脸扭曲地如此说道。
只要一想起自己被人按住手脚, 肆无忌惮的鞭笞身体,那种耻辱与痛苦就像是火焰般无时无刻不烧灼着他的心脏,更何论那贱人还对自己说出了那般诛心之言。
贺兰敏月深吸一口气直过了好半晌后方才喃喃道:“皇后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妹妹,你动了她皇后不会善罢甘休的。”
贺兰敏之闻言却说自己早就安排妥当, 绝对不会被人发现马脚。
你要是真的有这个自信,现在就不会跑来告诉我了。
贺兰敏月瞬间就戳穿了兄长的谎言也看穿了他此时的心虚。
说到底, 他们和皇后根本就不是一个力量级的, 对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出动断案司、甚至是大理寺的刑侦高手, 他们能吗?事发之前百般狠毒一心想要弄死对方,事发之后又开始感到担心和后怕。
这大概就是贺兰敏之此时的心情了
“你想要让我去求陛下?”
贺兰敏之咬牙点头, 虽然有够丢脸但他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现在唯一能够保下他的就只有李治了。我们的魏国夫人也的确是个聪慧之人, 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万万不能袖手旁观的故而在略微犹豫一下后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贺兰敏之见状整个人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然而事实证明, 他放心的有些早了。
贺兰敏之从皇宫出来后便直奔勾栏瓦舍而去, 发泄似地玩了一夜的变态游戏,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就被身上的一阵奇养给惊醒了, 痒,实在是太痒了,痒的钻心,痒的让人发狂。贺兰敏之拼命的去挠, 不肖片刻的时间整个后腰都变得血淋淋的一片。
难道是跳蚤?
贺兰敏之一边想一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不过很快地他就没有办法去思考更多的东西了因为那股子钻心的痒意又出现了而这一次是整个腹部。
“来人啊, 救命!救命,我要痒死了!”贺兰敏之在地板上痛苦的翻滚起来,他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很快地就吸引了一堆人前来围观,这其中就有许多同样是贵族出身的客人们,众人看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周国公露出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立刻就发出了无数窃窃之声,于是所谓的“谣言”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诞生了。
“花柳病?人面疮?”武明明噗嗤一声,差点没把嘴里的药液一口喷出来。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吉娃娃。
杨氏满脸焦虑,眼泪吧差的点了点头。
现在外面都传疯了,一说贺兰敏之染上了花柳病导致全身生下溃烂不止。二说,贺兰敏之平日里欺男霸女作恶多端,如今头顶流脓脚底生疮,正是遭了报应的缘故。
“那母亲的意思是……想要回去看看?”
正在抹眼泪的杨氏闻言想都不想的就晃了一下脑袋。
开什么玩笑。
万一真的是什么脏病,被传染上了该怎么办?
武明明见状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巴,暗想:真是脆弱的祖孙之情啊。
不过贺兰敏之那么坏那么变态也活该他遭此一劫。她是这样想的,背地里也是这样对丈夫讲了,对此,王静贞却浑不在意地说道:许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遭了报应吧!
武明明闻言立刻点头如蒜,并严肃表示:真是夫妻所见略同。
因为有王静贞的细心呵护,她伤势恢复的很快,大概过了小半个月后基本就又可以出门见人了。
这一日,宫里传来旨意,说圣上传永明公主与驸马入宫觐见。
是的,不是天后传诏而是李治。
接到诏书之后,夫妻两个便整装待发前往皇宫了。
立政殿内,李治与武媚娘高居上首,魏国夫人贺兰敏月,以及太子弘和几位皇子们都在现场。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李治笑呵呵的表示,这么多年,自己还尚为见过王静贞这位连襟呢,是以今日特地设下家宴以表亲近之情。而后他的视线又看向武明明,颇有深意地说了句:“皇后说你伤的极重,不过今日看来,似乎还好,也没有破相嘛!”
武明明在心底狠狠翻了个白眼,然而嘴上却说:“…都是托了陛下和娘娘的福气,明儿才能侥幸死里逃脱……疑?陛下,您的头发怎么了,看着比以前可是稀疏不少,都秃了呢!”
都秃了呢、秃了呢、了呢、呢……
李治,一个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的悲哀与痛楚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口道破。恼怒与羞耻瞬间让这位皇帝陛下涨红了面颊,而且更过分的是,武明明在嘲笑完他之后居然还大大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