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翠翠不知道沈秉呈和苏漫漫在县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次回来,苏漫漫生病,她儿子尽心尽力伺候,没有半点不乐意。
她就知道她儿子对苏漫漫不一样了。
若非心甘情愿,不会做到这份上。
沈秉呈被他娘问得一愣,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既然成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况且我在家,没有让别人伺候她的道理。”
张翠翠听了这话欣慰地笑了笑,温和地低声叮嘱:“你一会儿就要回书院了,天气也越来越冷,记得多带两身衣裳。秋闱好好应对,为娘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顿了顿,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你媳妇儿还跟你一块回县城吗?”
沈秉呈知道他娘生怕待不好苏漫漫,惹她作妖危及他的前程。
轻叹了一声,他眸色柔和地低声宽慰道:“娘,你不要担心,小漫现在懂事多了。她在县城收拾了一百二十亩山地准备种植药材,必须回去盯着,等我秋闱结束就接她一起回家。”
张翠翠听沈秉呈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家里人都觉得你媳妇儿变好了许多,上次回来不仅给家里每个人都添置了两套冬衣,还给为娘和你嫂子们一人一根头钗,看着就精细,能值不少银子,为娘收着心里都不
踏实。”
沈秉呈还真不知道这些事。
苏漫漫没有主动提及。
家里的嫂子们都不太敢跟他说话。
兄长们一大早就出门挖草药了,根本没碰上面。
他想了想,低声说:“她既然给了你们,便是一份心意,你们收着便好,不必想太多。日后咱们日子好过了,儿子定不会亏待她。”
张翠翠纠结地叹气,又拧着眉头说:“不仅如此,她娘家人还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衣服首饰银子马车,多得不得了。村里人都说你娶了个富贵媳妇儿,媳妇儿又总往娘家跑,指不定你啥时候就倒插门,孩子都不跟咱姓沈了。”
这些糟心话她本不想说给沈秉呈听,但人言可畏,不是沈秉呈不知道这些事流言蜚语就不存在的。
总要沈秉呈自己表个态,那些捕风捉影的屁话才能终结。
沈秉呈薄唇轻抿,淡声说:“不过是一些拈酸之语罢了,娘不必太在意,儿子永远不会倒插门,我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也只会姓沈。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启程回书院了,娘你跟我爹在家保重身体,儿子忙完就回来。”
“好好好,我跟你爹有你几个兄长和嫂子照顾,好得很,你别操心,好好读书科考就是了。”
张翠翠越看自己儿子越觉得骄傲,满眼带笑地说:“
既然你媳妇儿要跟你一块回去,就把马牵出来套马车,再铺上垫子,免得她磕着碰着。”
“娘,我知道怎么做,你先去忙你的,等会儿出门给你说。”
“好好好,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沈秉呈动作麻利地套上马车,又从屋里抱了一床被子垫在马车内,才叫换好衣裳的苏漫漫出门。
苏漫漫这次病得不重。
但依照她以往感冒的经验来看,没有七八天是不会好彻底的。
她咽口水嗓子都疼。
但又克制不住想咳嗽。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好不可怜。
张翠翠一瞅见苏漫漫这样子,便着急道:“天呐,老四家的,你咋咳得这么严重?早上不是都不用喝药的吗?要不你就别回去了,我这就去把史郎中叫来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娘……我……我没事!”
一开口,苏漫漫嗓子就疼得不行,她小声说:“我娘家有府医,我回去再看就行了。”
张翠翠听了这话,手足无措地望向沈秉呈。
苏漫漫都病成这样了,还赶路去县城,若是病得更重了该如何是好?
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沈秉呈知道苏漫漫不愿意留下,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随便更改。
他上前一步,搂着苏漫漫的肩膀
往外走,对他娘说:“娘,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漫漫。”
张翠翠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对上她儿子不可置否的眼神后,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苏漫漫坐上马车,缩在角落里裹着被子,对坐在外面赶车的沈秉呈喊道:“夫君,你在外面赶车若是冷的话便坐进来,那马认得回去的路,不会跑丢的。”
老马识途。
这马来回跑过隆里村好几趟。
早就认得回苏府的路了。
沈秉呈赶车赶得慢,又有内力在身,并不会觉得冷,漫不经心地回话:“不用了,路面不平整,我盯着点放心,免得这马把咱们带去泥坑里。”
苏漫漫劝不动沈秉呈便闭嘴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靠在马车上,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人是悬空的,她惊得一抬头就对上了沈秉呈棱角分明的下巴,那凸起的喉结就在眼前,随着沈秉呈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滑动,有种无形的致命吸引力。
苏漫漫不可抑制地跟着咽了咽口水,喉咙的刺痛让她忍不住低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