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责众,就算我们今日将你打杀在此,谁又能追究?天高皇帝远,你被下放到此地,还敢奢望朝廷会因为你的死而耗费心神吗?”
打头的土匪头子张江林眸光幽冷地嚣张道:“我们又不是没打死过官员,你们这些朝廷饭桶既然不能让我们吃饱穿暖,还劳民伤财,让我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我们就有打杀你们这些朝廷饭桶的权利!”
“你们还打死过官员?”
以前被下放到夔州的官员不是得罪了人便是犯了错。
无论是那种情况,只要到了夔州便等同于被朝廷抛弃了。
夔州的土匪流氓心知肚明,自然不拿县衙的官员当回事,不然他们也不敢直接冲到县衙抢东西,更甚至打死县令。
可见这些人对官员和朝廷已经毫无敬畏之心,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而沈秉呈今日才放话出去让百姓到县衙门口领粮食种,今夜就出了事。
很显然这些人打定主意要将他口中所说的粮种收入囊中。
“前任县令许金涛便是被我等活活打死的,朝廷还不是一个屁都没放!”
张江林嚣张地用棍棒指着沈秉呈冷笑着说:“就算咱们今日打死你,也无人会追究,你若是识相就下来跪着叫老子三声祖爷爷,再从爷爷胯下钻过去,爷爷便饶你一条狗命!”
沈秉呈眸色越发幽冷,脊背挺直,冷笑着说:“你们的罪过罄竹难书,就算今日被本官打杀在此也是罪有应得。”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即便你不肯求饶叫爷爷,就别怪爷爷们不留情面了!”
张江林哈哈大笑着说:“兄弟们,咱们今日便让这狗官跪地求饶叫爷爷!”
“让狗官跪地求饶叫爷爷!”
众人叫嚣着狂笑。
王长旺站在一旁两股战战,凑在沈秉呈的大白马身侧小声嘀咕:“大人,要不咱们认输吧!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些什么
,他们人太多了,咱们打不过的。”
沈秉呈眸色微闪,顺势询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今日前来拦我,究竟所为何事?”
这些人提前来树林埋伏,指定知道他会前来,准备瓮中捉鳖。
他顺势而为,以身为饵,何尝不是想将这些人引出来?
张江林见沈秉呈问到了点子上,嚣张地冷笑着说:“既然你都开口问老子了,那老子便让你这狗官死个明白。听说你有一千石粮种,三日后便分发给庄稼人种地,你若是交出粮种,再跪下磕头求饶叫爷爷,今日爷爷可以饶你一命;若是不交出粮种,不磕头求饶,我们便让你命丧于此!”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秉呈冷嗤一声,原本冷漠的眸子变得极其冰冷,宛若寒冰般一眼便让张江林浑身一僵,让他大从心底惧怕沈秉呈。
张江林知道沈秉呈不是以前那些任由他们拿捏的软骨头,可他们人多势众,也做足了准备,并不需要惧怕沈秉呈。
一想到这里张江林便又挺直了脊背,紧皱着眉心冷笑:“既然你不听劝告,就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了。”
张江林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冲,打死狗官,替天行道!”
“打死狗官,替天行道!”
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柴刀杀猪刀等武器就猛地冲向沈秉呈,他们眸光凶狠,动作迅速,打定主意今夜便要将沈秉呈打杀在这片茂密的树林。
沈秉呈冷笑了一声,脚尖一点从马背上猛地冲下去,快速抢了一把杀猪刀便迅速砍向冲在最前面的人的脖子上。
红色的血流猛地迸发出来,将白色的大马毛发染红。
众人皆是一愣。
但已经开始了,便没有了退路。
他们从王长旺嘴里听说沈秉呈并非软柿子,却没想到此人明明是文臣,竟会下手如此狠厉,且身手不凡
。
“杀啊!杀死狗官,替天行道!”
没有人不怕死,不过瞬息之间,就看到好几个兄弟被抹了脖子,气息全无。
可他们不敢退缩,因为退缩就必死无疑,若是拼一把还能有条活路。
前赴后继的人冲向沈秉呈,王长旺和沈秉呈带来的几个县衙的官差在一旁吓得浑身冒汗。
“县令大人……当真,当真杀人如麻。”
王长旺满眼恐惧地喃喃:“才不过瞬息之间,他竟已经杀了将近二十人,且他自己毫发无损,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沈秉呈手起刀落,一刀便收割一颗人头,像是割稻谷一样迅速且毫无畏惧。
王长旺两股战战,想要逃跑,脚却像是被铁钉钉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害怕得肝胆俱裂,他觉得他今日必死无疑了。
“跑!快跑!”
张江林眼看着半刻钟不到兄弟们就死伤大半,他打从心底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叫上几个亲近的兄弟转身就跑。
可沈秉呈就像是身后长眼睛一样,他刚跑出去两步,便感觉到脖子一片湿润,他不可置信地垂头,便见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他猛地抬手捂住脖子,错愕抬头就对上了沈秉呈冰冷刺骨的眸光。
心底的恐惧猛地冲上脑门,他就快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