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不愿意承认,苏漫漫也知道苏家在劫难逃,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最大的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无辜受牵连却要危及性命。
即便保住性命,苏家百年基业也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苏漫漫是绝不甘心的。
于是,她拧着眉头沉思片刻后,下定决心道:“爹娘,咱们先整理家里所有积蓄,毫无保留地全部带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都城。我要主动将所有家财献给皇上,以求咱们一家人的一线生机。”
付清荷拧着眉头,盯着苏漫漫看了半晌,犹豫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苏雄安却接受不了这个决定,哭喊着说:“这怎么可以?若是家中积蓄全部献出去,咱们苏家就什么都没了。苏家百年基业毁在我手中,让我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他一心想跻身世家之列。
他们一家经过多年的努力拼搏好不容易触碰到世家的边缘了,却被无辜牵连,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付清荷没有再阻止苏雄安哭泣,而是眼眶红红地抓住他的手,哽咽道:“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护好咱们一家无人伤亡。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即便没有了,以后也可以再挣,只要咱们的孩子都好好的,我们家就还能撑下去。”
苏
雄安情绪崩溃,抓紧了付清荷的手,像是得到了安慰。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望向沈秉呈,追问道:“贤婿,只要我将家产如数奉上,你真的能保证我苏家人都安然无恙吗?”
他虽然爱财,也接受不了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事实,但财富跟他的孩子们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
沈秉呈抿了抿唇,难以保证。
因为事情的发展会如何,他也无法预料。
他只能尽可能向皇上表忠心。
为皇上将事情办得更漂亮些。
最大可能地将苏家从周建章通敌叛国的事件中摘出来。
沈秉呈的沉默让苏雄安一阵绝望,他抹着眼泪哭着说:“若是不能全部救下,有什么罪我去顶便是,务必要保证孩子们都没事。要砍头就砍我的头,反正我年纪大了,少活几年也没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付清荷忍不住打断道:“事情并非没有转圜之地,就听小漫的,咱们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家中积蓄,派人押送前往京都城。”
苏漫漫心里也没有底,但她想赌一把,她扭头问沈秉呈:“夫君,你可否为我争取一个面圣之机?我想在皇上审理周建章连坐苏家之前主动将家产全部奉上,以便忠心,并接受一切调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想向皇上亲自提出。”
在这种生死存
亡之际,想要活命就必须要有价值。
苏家最擅长的便是做生意。
她苏漫漫这两年也不是白混的,赚银子的法子还多得更。
而在这个天底下没有人会嫌银子多,尤其是国库不丰的皇上。
沈秉呈似乎也猜出了苏漫漫的打算,神色复杂地点头道:“无论用什么方法,我定会促成此事。”
“好,多谢夫君。”
苏漫漫点头,眸光逐渐坚定:“这一次,我定要为我们整个苏家赌一次。”
她要赌皇上能看到她身上的价值,她要赌皇上能因为她的真诚和苏家的无辜网开一面。
沈秉呈深邃的眸光微闪,他抬手抓住了苏漫漫的小手,神色认真地点头道:“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整个苏家的人都忙碌起来。
仅仅一夜之间,所有家产和积蓄就整理出来了,整整有二十车。
白银十五万两。
珠宝首饰加起来能值十万两白银,还有一些旺铺的地契。
总价值得有五十万两白银左右。
苏雄安的心都在滴血,望着一辆辆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他抹着眼泪说:“当真是造孽啊!这个天杀的周建章好好的知府大人不做,干啥要干通敌叛国的糊涂事?无辜牵连我们苏家,我真想提刀砍死他!”
付清荷拧着眉头说:“周建章通敌叛国,阿莲
和那两个孩子在劫难逃,这可如何是好?”
付清莲乃是她一手带大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付清莲还给周建章生了一双儿女。
周建章通敌叛国,他们苏家豁出去赌一把,或许能逃过一死。
但身为周建章妻子和儿女的付清莲和那两个孩子是怎么都逃不过的。
苏雄安没好气地说:“咱们家都被牵连得这般惨了,你还有空闲时间去担心那一家子祸害,周建章通敌叛国,谁知道她是不是帮凶?”
付清荷脸色骤变,忍不住瞪了苏雄安一眼,将苏雄安瞪得缩着脑袋撇嘴不敢再说话。
苏漫漫和沈秉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疏漏之后,便抬脚走过来。
苏漫漫拧着眉头说:“爹娘,我已经让所有家丁和镖局的镖师全部整装待发,也派人前往怀州府通知四哥四嫂跟我们汇合,咱们启程吧!”
这种事要越快越好,最好赶在周建章被押送到达京都城之前。
而沈秉呈身为此案的审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