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心头猛地一跳,脸色微微泛白。
但她还是尽量理智地分析皇上这句话的用意。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开口道:“皇上所言不错,通敌叛国确实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臣妇的娘亲乃是周建章之妻付清莲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臣妇的三嫂乃是周建章嫡女,无论如何算,我们苏家都在周建章的九族之列。”
萧祥龙闻言,微微眯眼,望着明明紧张害怕却极力压制的苏漫漫。
声音寡淡地说:“沈夫人既然深知这个道理,便也知晓苏家难逃罪责。”
“可臣妇一家勤勤恳恳,循规蹈矩,不曾做过任何伤害国民之事,更不知晓周建章通敌叛国,却要因为跟他有姻亲关系便要无辜受牵连,臣妇不甘心,也不服气!”
苏漫漫鼓足勇气,挺直腰板,眸色认真地说:“臣妇一家这些年不仅自己赚银子,也曾扶持余江县百姓,带领他们共同富裕,还开设善堂、创办免费学堂、建立免费书馆、每逢初一十五便可免费为病人看诊药材半价且老幼病残通通免费。此善举余江县人众所周知,我苏家赤胆忠心向皇上,怎可蒙受通敌叛国之冤屈?我苏家今日奉上所有家财以证清白,皇上乃是贤能君主,万民敬仰,定能明察秋毫!”
萧祥龙听苏漫漫三言两语便将苏家摆在了通敌叛国的
周建章对立面,还顺势将他架在了贤能君主的架子上。
便知晓此乃巧舌如簧之人。
却也足够胆大。
他莫名生出些许欣赏之意。
“沈夫人,你今日所言,朕姑且信你。可通敌叛国,株连九族乃是历来的规矩,你叫朕如何宽恕尔等?”
萧祥龙的眸色渐深,浑身气势暴涨,磅礴地朝苏漫漫席卷而去。
苏漫漫便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紧紧压制。
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可她不能胆怯,更不能功亏一篑,如此面圣机会并不会再有第二次。
于是,苏漫漫顶着巨大压力,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用最诚恳最真挚的态度,掷地有声道:“皇上,我苏家百年积累的家财虽价值足足五十万两白银,但其中有四成乃是近两年才赚到的。我苏家忠于皇上,若是皇上愿意网开一面,我苏家不仅将五十万两白银献给皇上,往后所赚银两五成皆归皇上所有。”
苏漫漫此言,无疑是主动让苏家成为皇上的钱袋子,将他们苏家归于皇上麾下。
萧祥龙没想到苏漫漫竟有如此魄力,一时间瞳孔微微一缩。
沉默片刻以后,他淡声说:“沈夫人,虽朕对你的经商之才略有耳闻,但规矩不可乱。否则往后有人再犯,让朕如何论处?”
“臣妇知道皇上为难,可我苏家与周家
虽是姻亲关系,却走动不多,即便将我苏家人尽数斩杀,对周建章来说也不痛不痒,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苏漫漫冷静地分析道:“但我们苏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祥龙眸色平淡地望着苏漫漫,似做思考,又像是在掂量。
苏漫漫咬了咬牙,再次出声道:“皇上若有疑惑,臣妇愿意向皇上承诺,只要皇上赦免我苏家无辜之人,无论日后生意收入如何,臣妇每年都将向皇上敬奉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并非小数目。
即便是世家大族,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来万两白银。
而苏家并非世家名流。
苏漫漫竟敢如此承诺。
当真叫萧祥龙诧异。
他拧紧眉头,声音微沉地质问道:“沈夫人可知若是你办不到便是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臣妇知道。”
苏漫漫点头,眸色认真地说:“可臣妇的家人何其无辜?他们是臣妇的至亲,臣妇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无辜受牵连而人头落地还要受人唾骂。臣妇除了略懂经商之外,没有别的能耐,唯有以此向皇上表明忠心。”
萧祥龙望着眼底湿润,却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来的苏漫漫。
不知为何,心底有所触动。
他拧眉沉默片刻后,终于开了尊口:“朕给你一年之
期,若是你做不到你所承诺之事,朕便数罪并罚,让你人头落地!”
苏漫漫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感激不尽地磕头谢恩:“多谢皇上网开一面,臣妇定竭尽全力达成承诺,只是臣妇还有一事相求。”
萧祥龙蹙眉,淡声道:“沈夫人,你乃是戴罪之身,竟还敢有事相求于朕?”
“皇上,臣妇带来的所有家财中包含所有酒楼商铺的地契。这些商铺既献于皇上,便是皇上之物,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妇恳请皇上将经营权交由臣妇,由臣妇经营那些商铺,保证利润最大化。”
苏漫漫态度诚恳,推心置腹道:“那些商铺乃是臣妇及我家人一同做起来的,若是换了旁人来做,定会有所影响。臣妇既已承诺每年为皇上奉上十万两白银,定会与家人齐心协力经营商铺。”
萧祥龙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苏漫漫为表诚意,认真道:“即便日后我们苏家再开商铺,也默认五成收益归皇上所有。”
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