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妇告退。”
苏漫漫刚走出皇宫,忧心忡忡地等候在宫门口的苏家人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苏雄安哭红了眼,急切询问道:“小漫,情况如何?咱们苏家还有救吗?”
“爹莫急躁,我们带来的家产除了地契之外,尽数交由皇上。”
苏漫漫低声安抚道:“咱们没有性命之忧,其余之事,回去再说。”
皇上没有收地契,证明苏家所有房产他们还可以继续使用,却只有使用权,而没了所有权。
苏漫漫在来京都城之前便让她大哥为她和沈秉呈置办了房屋店铺。
如今倒是可以直接用上了。
苏雄安听说他们苏家人没有性命之忧放心了些,但想到要将百年积累白白送出去,他还是心疼得直抽抽。
付清荷握住他颤抖的手,低声安慰道:“莫要伤心了,咱们一家都能活着便是最好的结果。只要咱们齐心协力,重头再来,总不会挨饿受冻。”
“我知道,我知道……”
苏雄安抹泪道:“我只是再也无颜面见我们苏家列祖列宗了。”
“爹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去将家财交给皇上。其他事,我们还得再做打算。”
苏漫漫脸色凝重地说:“从今往后,咱们都不可有丝毫懈怠了。”
付清荷点头,叫上苏家所有人去了苏淮
景为苏漫漫置办的房屋。
房屋并不大,二进二出。
但住苏家所有人倒也算住得下,而押送财物的家丁和镖师则被安排在京都城外的庄子。
皇上派来之人将一车车财宝带走,苏家所有人脸色都十分凝重。
苏雄安伤心得几乎站不住。
苏淮铭和苏淮恩一人一边搀扶着他,才不至于让他瘫软在地。
等所有马车被拉走之后,付清荷才扭头问苏漫漫:“小漫,方才你在宫门口时似乎还未将话说明白,可还有什么隐情吗?”
“确实有。”
苏漫漫点头,将所有人叫进屋,把院门关上以后,她才脸色凝重地说:“咱们家的商铺和酒楼还可以由我们经营,但所有权已属皇上,且我承诺他每年必将奉上十万两白银,咱们苏家往后再开店铺,五成利润也归皇上所有。”
“什么?每年十万两白银?”
苏雄安惊得大喘气,瞪大了眼喃喃:“小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咱们苏家去年收益最好的时候,一年也才七万两。今年虽然利润更多,每个月也能有一万五千两利润,可做生意这种事瞬息万变,一时好不代表永远好。”
苏漫漫长吐了一口浊气,拧着眉头说:“爹,我知道这并非易事,但周知府犯的是通敌叛国株连九族的大罪!但凡皇上不通融,咱
们全家都得人头落地!我们若是没有价值,如何让皇上网开一面?如今已经是我能争取到最好的局面了,唯有咬咬牙,把生意做好做大,保证咱们一家人安然无恙,才能期盼日后东山再起。”
苏淮恩点头附和道:“爹,小漫所言极是。今日这番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只要咱们安然无恙,定能东山再起。”
苏淮铭咬牙切齿道:“周建章当真是罪大恶极!自己想死去死便是,非要牵连我们一家遭受无妄之灾!”
“如今说这些已是无用,爹娘兄嫂和孩子们舟车劳顿,情绪紧绷,也累得够呛。咱们今日早些吃饭便各自回房歇息,我夫君大概明后日便会到达京都城。周家之事……与咱们再无干系。”
苏漫漫抿唇,眸色认真地说:“想要活命,咱们必须跟周家断绝关系。我知晓娘亲不忍心看姨母和表弟表妹身首异处,三嫂不愿看你弟弟因此丧命,可事情已成定论,咱们家能自保已经付出巨大代价,再也无力帮衬任何人。我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再做出牵连我们苏家之事。”
付清荷尚且还有理智。
她再不忍心看到她妹妹和外甥外甥女身首异处,也不能因为那三个人祸及她的丈夫孩子。
而周雅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肯接受事实,绝望地哭着问苏漫漫
:“五妹,你如此有能耐,都能保住咱们一家人,可否……可否也保下我弟弟?他才十几岁,绝不可能通敌叛国,他是无辜的啊!”
苏漫漫很同情周雅晴的弟弟,但她确实无能为力,无奈道:“三嫂,咱们一家都是戴罪之人,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弟弟虽是无辜,却是你爹的嫡子,我再有能耐,也救不了他。”
付清荷红着眼睛,哽咽道:“小漫所言极是,咱们苏家已经被牵连到如此地步,哪里还有余力救谁呢?我们一家的性命可是用百年基业和日后每年敬奉的十万两白银换来的。”
“可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周雅晴痛哭流涕:“我弟弟自我娘去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还要无辜受死,叫我如何忍心?”
苏淮恩见她如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我们人微言轻,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救人。你还有我和孩子,我们一家一定要好好的。”
周雅晴想到孩子和苏淮恩,心中依旧绝望,口不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