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呈说完,朝蔡迎生拱拱手,没等他回答抬脚便走。
蔡迎生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沈秉呈走出去老远,忍不住撇撇嘴,小声嘟哝:“不就是状元爷吗?这般目中无人作甚?”
“蔡大人有所不知,那余江县苏员外乃是沈大人之岳父。”
蔡迎生嘟哝声刚落,他便被人拍了拍肩膀,扭头望去,见拍他之人乃是他的同僚赵岭。
蔡迎生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拱手纳闷道:“赵大人所言当真?”
“岂能有假?”
赵岭点头,抬眸望向沈秉呈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眯眼,意味深长道:“这个沈秉呈可真不简单呐。”
连抄家灭族的大罪都能逃脱。
可见皇上对他多有宠爱。
而他岳父一家也是豁得出去的,百年积累一朝化为乌有,且抓捕周建章和余捷之人乃是沈秉呈,也是他从余江县将周建章和余捷及其家眷押送回京都城的。
竟也没被岳父一家责怪怨恨。
而这样的大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
蔡迎生竟还头铁地凑到沈秉呈面前说那些话,都不知道该说他蠢笨如猪还是该说他勇气可嘉了。
蔡迎生也反应过来其中的弯弯绕绕,尴尬得嘴角抽搐,拍了拍嘴巴懊恼道:“早知如此,我方才便不在沈大人面前胡说八道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我。”
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他在京都城任职两年,一直勤勤恳恳,虽不突出,好歹也是五品官员。
他当时还纳闷怎么他身为探花都能留在京都城任职,身为榜眼的忠武侯世子黄禀城也在京都城。
唯独状元郎沈秉呈被派去偏远纷乱之地做一个小县令。
如今看来,只怕是皇上是想要重用他,才将他派出去历练。
而不是像他和忠武侯世子黄禀城那般周而复始地做着一些小事。
赵岭又拍了拍蔡迎生的肩膀,轻笑着说:“不必放在心上,沈大人不会记恨你的。”
毕竟京都城内人心诡谲,谁会将心思放在一个二愣子身上呢?
蔡迎生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乐滋滋地说:“赵大人所言极是,沈大人大人有大量定不会跟我一般计较。”
赵岭:“……”
沈秉呈出了皇宫便去通政司报道。
通政使莫怀宁一看到沈秉呈便乐呵呵地说:“沈状元快进来,本官今日一早便接到皇上指令,让你前来咱们通政司任职。本官原本以为沈状元会跟以往的状元郎一般进入翰林院呢!”
沈秉呈上前拱手行礼:“下官参见通政使大人。”
通政使乃是通政司的最高长官,是正三品大官。
其下便是左右通政各一名,正四品,再往下是左右通政参议,也是各一名,正五品。
而
沈秉呈便是左通政参议。
“沈状元不必客气,且过来坐!”
莫怀宁眉开眼笑道:“咱们通政司还是头一回有状元前来任职,实在是新奇得很。”
沈秉呈直起身道谢,淡笑着说:“无论科考名次如何,无论在何处任职,只要能为朝廷能为皇上分忧,便是我等最大的荣幸了。”
莫怀宁笑着点头道:“沈状元所言极是,今日是你头一次来咱们通政司,便先熟悉一下环境和流程,明日再开始处理公务。”
“好,多谢通政使大人。”
沈秉呈道谢,随后轻笑着说:“大人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秉呈便可。状元之名已成过往,往后下官只愿能好好辅助莫大人处理好政务。”
“秉呈……”
莫怀宁琢磨了这两个字片刻,笑着说:“你这名字取得巧,竟与那忠武侯世子黄禀城读音相似,你二人乃是同届考生,你为状元,他为榜眼,当是相识的。”
沈秉呈点头:“确实有过几面之缘。”
他叫沈秉呈。
跟黄禀城的名字后两个字乍一听确实一样。
可他这个名字乃是钱先生取的。
照理说……黄禀城与他年岁相当。
钱先生去到隆里村时他已经知事,黄禀城的娘亲又是钱先生的侄女沐阳郡主,钱先生该知晓黄禀城的名字才对。
又怎会给他取了个相似的名字
?
此事他曾经只以为是巧合。
但在知道钱先生的身份后,他便多了几分猜测。
沈秉呈中午歇息后便回了金阳大街的宅院。
苏家人脸色都不太好。
沈秉呈刚走近,周雅晴便急忙起身奔向他,眼睛红红地哽咽询问:“五妹夫,我听闻我娘家人全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了,你可知情况如何?”
“并不知。”
沈秉呈摇头,拧眉道:“三舅嫂,在下只是五品小官,并没有权利过问朝廷大事。何况大舅哥和二舅哥尚在牢狱之中,不知何时才能洗脱嫌疑出狱。在下实在有心无力,还请三舅嫂见谅。”
周雅晴哭红了眼睛,伤心道:“通敌叛国最轻也是诛灭三族,我的弟弟还那般年少,如何受得住?”
苏淮恩上前,抱住了周雅晴的肩膀,眼眶红红地说:“你已经许久未曾好生歇息,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