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抬眸见沈秉呈深邃的眸底目光沉沉,脸色极不好看。
她娇娇软软地贴上去撒娇:“哎呀,夫君,我只是答应她试一试,又不保证一定能将人救下来,我再怎么傻也不会为别人冒性命之险啊!夫君放心便是。”
“你答应了,便会尽力而为。”
沈秉呈眉心紧蹙,沉声道:“你别想糊弄我。”
苏漫漫被无情揭穿,眨眨眼后转身坐在床边,轻叹着说:“我不是糊弄你,而是我精力有限。我从未见过三嫂的弟弟,又怎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若是有机会,我会向皇上提及,但不会太使劲,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夫君、儿子和爹娘才值得我冒性命危险去救。哥哥们也很重要,但相较于我自己的性命而言,还是我自己更重要些。”
沈秉呈拉过苏漫漫的小手,眸色认真地对她说:“你这样说不对,我不希望你为了任何人冒性命危险,即便是我和儿子也不行。若有朝一日,真的面临这样的困境,我只希望你明哲保身。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回来见你,但我绝不希望你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苏漫漫见沈秉呈眸色认真。
便知晓他真的是如此想的。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摇头道:“莫要胡说,我们不可能面临这样的困境,我们一定会吉人天相,即便是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沈秉呈轻叹着附和:“但愿如此。”
可他正走在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上,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可能不会遭遇危险?
所以他必须组建自己的势力。
不为别的,只为能在危难来临时保护苏漫漫和儿子及家人性命无忧。
翌日一早。
沈秉呈依旧寅时出门去上朝。
朝堂上,皇上又发了好一通脾气,将大理寺卿乔霍然骂得狗血淋头。
乔霍然只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求皇上息怒。
皇上眸色沉沉地盯着乔霍然看了半晌,才冷声问道:“左通政参议沈秉呈在何处?”
这还是沈秉呈上朝一个多月以来头一回被皇上点名。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纳闷,随后想起来这是两年前的金科状元。
沈秉呈从文武百官的最后面抬脚走出来,拱手行礼道:“微臣沈秉呈参见皇上。”
“站那么远作甚?”
皇上虽然坐在高台上,却因为沈秉呈在大殿内属于最低档位,站在最后面而看得不是很清楚,便皱眉道:“走上前来。”
“是,皇上。”
沈秉呈抬脚走上前,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所有朝臣的最中间最前面的位置。
他身后的文武百官脸色都不好看。
毕竟沈秉呈站的位置,连一品大员没有特许都不能站过去。
他一个五品小官,到底是
哪里来的勇气站过去?
此子的野心未免太盛!
也不怕还没走到位极人臣的那一步便身首异处。
萧祥龙见沈秉呈站的位置,眉头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出声道:“沈爱卿,既然周建章的案子从一开始便是你调查的,大理寺卿一直毫无头绪,不如你去协助他办理此案?”
皇上像是在问他。
但那语气可容不得他拒绝。
且皇上说大理寺卿毫无头绪,便让他协助,岂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暗示大理寺卿乔霍然一个三品大员比不过他沈秉呈一个五品小官?
而他只是通政参议,跟大理寺查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是让他私底下查出幕后凶手,他也查出了一点线索,却没想到皇上会直接摆到台面上来说。
今日这话,无论他应不应下,都得罪了乔霍然。
沈秉呈心思百转,文武百官也在琢磨皇上究竟何意,而跪在地上的乔霍然连头都不敢抬。
皇上第一时间没听见沈秉呈的回答,微微眯眼,语气不悦地质问:“怎么?沈爱卿不愿意接旨吗?”
沈秉呈急忙揭开衣袍跪地行礼道:“禀皇上,并非微臣不愿意接旨,而是微臣乃是通政参议,并不属于大理寺,辅助大理寺卿乔大人查案,是否不妥?”
众人闻言,皆惊得大喘气。
沈秉呈这是何意?
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莫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连脑袋都不想要了?
皇上下旨,不管妥不妥,应下便是,哪里还敢提出质疑?
就在众人以为沈秉呈必死无疑时,皇上却慢悠悠地笑了一声,不痛不痒地说:“沈爱卿既然觉得不妥,那从今日起你便做大理寺少卿,名正言顺地辅助大理寺卿乔大人查案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
通政参议只是正五品官。
而大理寺少卿乃是正四品官,皇上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让沈秉呈直接就升了两个官阶。
且是从通政司升到大理寺。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而沈秉呈的心里也并不觉得轻松。
皇上三言两语让他得罪了乔霍然,还将他调任到乔霍然的手底下,明晃晃地借由他打响了乔霍然的脸。
也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沈秉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