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眼底的赞赏更甚,笑呵呵地说:“你这小子还真有毅力,连自己最喜欢吃的肉都诱惑不了你,跟你爹倒有几分相似。”
站在一旁的伍竞三点头应道:“钱先生所言不错,小公子是在下看过最有毅力,也最坚定的孩子。”
而且这孩子只有两岁。
却比他曾经教过的那位都七八岁了蹲个马步还得哭哭啼啼向全家人告状的公子哥强太多了。
虽然他只教了沈念铖几日,心里已经满是赞赏,觉得此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而沈念铖的表哥苏佑里明明比沈念铖大两岁多,蹲个马步东倒西歪的,坚持不了多久便倒下了,哭哭啼啼要找娘。
但是沈念铖这孩子哭归哭,却每次都坚持到他喊停才会站起来。
钱先生笑了笑,随后挑眉道:“这孩子确实是个心性坚定的,我徒弟媳妇儿教得好,他根骨不错,也有慧根,你可得好好教。”
“这是自然。”
伍竞三用力点头:“在下从未见过年纪如此小还这般坚韧的孩子,他往后必定前途无量,在下定不会误他。”
钱先生轻笑着点了点头。
沈秉呈抬脚走进来,便听到了这番对话,他眸光落在儿子认真蹲马步的小身影上,抬脚走了过去。
“哎呦,我的好徒弟回来了。”
钱先生一看到沈秉呈便乐呵呵地说:“快来看你
儿子蹲马步,可有意思了,刚刚还哭了一场,委屈巴巴的,让人看见都心疼。”
“您若笑得再小声点,会更有可信度。”
沈秉呈一脸无语地望着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的钱先生,轻哼道:“您老只怕是没少干扰他,心疼?不存在吧!”
他可是由钱先生教大的。
他年幼时蹲马步,钱先生就像如今诱惑他儿子一般诱惑他,而钱先生悠哉悠哉地晒太阳,指示他干这干那。
若非他意志坚定,还不知要被如何嘲笑捉弄。
钱先生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能如此质疑为师?人与人之间就没点最基本的信任吗?”
“没有。”
沈秉呈摇头摇得十分干脆。
他走过去朝伍竞三点了点头,随后站在儿子面前,望着儿子小脸上挂着的泪痕,又望了望儿子发颤的腿。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爹爹。”
沈念铖一看到他爹,原本忍下去的眼泪又滚了出来,满腔委屈瞬间涌了上来,眼泪汪汪地说:“我腰酸腿疼。”
“还有多久?”
沈秉呈眸色微闪,扭头望伍竞三。
伍竞三回答道:“还有半刻钟。”
沈秉呈点点头,随后蹲下,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温声哄道:“爹爹知道你很难受,也知道你疼,但只要你坚持下去,便会越来越轻松。若是你现在放弃了
,便前功尽弃,咱们再坚持半刻钟好不好?”
“好,我再坚持半刻钟。”
沈念铖又将眼泪要忍回去,通红的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爹,抽泣道:“爹爹,我今天好累,你可以不将我抱去偏房吗?我想跟爹爹娘亲一起睡。”
沈秉呈被儿子问得一愣,他挑了挑眉,点头应道:“好,今夜不抱你去偏房睡。”
沈念铖这才展露了笑颜。
苏漫漫做好了饭菜,跟秋蝉一起端着往堂屋走,扬声笑道:“我已经让人去叫我爹娘大嫂和尚夫子了,饭菜已经做好,先吃饭吧!”
沈念铖闻到食物的香气,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喜,刚刚吸溜回去的口水又忍不住往外涌。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爹问:“爹,娘亲把饭菜做好了,现在天气凉,不趁热吃便不好吃了,我可以先吃饭再继续蹲马步吗?”
“半刻钟很快就过去,不耽误你吃饭。”
沈秉呈轻笑着说:“为父等你一起,你外公和外婆还没回来,你着什么急?”
沈念铖确实挺急的。
他望着冒着热气的食物咽口水,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
钱先生忍不住笑道:“真是个小吃货,你想吃啥,师公替你先尝尝,再告诉你味道如何,可好?”
“不好。”
沈念铖翘起嘴巴,没好气地哼哼道:“我要自己尝。”
别人尝
到的味道再好,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他自己吃进嘴里强。
“倒是机灵,没被忽悠。”
钱先生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香香软软的糕点,享受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
沈秉呈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抿了抿唇,为自己儿子发声:“师父,孩子还小,您老别这么刺激他,一会儿哭了可哄不了。”
“哭就哭呗,小孩子哭一哭多正常啊!”
钱先生从不觉得逗哭孩子是一件多么缺德的事,反而觉得男孩子就要多刺激刺激,以后长大了才能宠辱不惊。
而不是遇到一点点小事便仿佛天要塌陷一般手足无措。
沈秉呈虽心疼儿子。
但也知晓在教导孩子时不能心软,他蹲在儿子身边,跟儿子说说话转移儿子的注意力。
等时间到了才将儿子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