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雄安再也忍不住,抓住苏漫漫的手臂便哭出了声。
“哭什么哭?”
急忙赶来的付清荷见苏漫漫受伤如此重,冷着脸呵斥了苏雄安一声。
这才扭头望向压根插不上话的黄禀城,极力克制着胸腔内翻滚的怒火,咬牙道:“世子爷,今日之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你们忠武侯府以权压人,要杀我们灭口,我们也绝不会屈服,绝不任由你们对我女儿和我三岁不到的外孙殴打谩骂羞辱!”
“苏夫人,还请慎言!”
黄禀城眉头紧皱着说:“我们并无杀人灭口以权压人之意。”
“没有以权压人,又岂会带人打上门来?左右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付清荷浑身怒火往外涌,声音克制到颤抖:“我家女儿从小到大不曾被如此殴打辱骂过,黄小姐小小年纪如此恶毒,谁知会不会杀人灭口?”
“你!你这泼皮老妇!怎敢如此诬蔑我?我何时要杀人灭口了!”
黄静苒被惊得瞪大眼,作势要上前跟付清荷理论。
黄禀城冷着脸说:“还不将小姐带下去!”
“将人带走便可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府衙官差未到前,将犯罪嫌疑人带走视为包庇!”
苏漫漫出声道:“世子爷是打算知法犯法吗?还是说我这条性命在世子爷眼里被视为无物?”
黄禀城拱手道:“沈夫人言重了,在下并无此意。只是舍妹尚未出阁,年纪尚小,还请沈夫人通融,莫要报官,在下定会给沈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报官,他如何处置他的妹妹都是家事,但凡牵扯到府衙,他们忠武侯府的脸面便会被丢尽。
即便如今也不剩多少脸面了。
至少没见官,便有缓和的余地。
“满意的答复?”
苏漫漫垂下眼帘,自嘲道:“我知晓出身卑微之人在你们权贵眼中如尘土如草芥,不值一提。我们苏家对上你们忠武侯府如同蜉蝣撼树,可即便是蜉蝣,也有不能不容人侵犯的尊严。世子爷一句满意的答复,便可让我不计前嫌?可我要如何满意?我从未受过这等屈辱,世子爷又打算如何让我满意?”
黄禀城从上次就知道这位沈夫人难缠,再三叮嘱自己的妹妹莫要招惹沈夫人。
可他一个看不住又让妹妹招惹上这么个得理不饶人的沈夫人。
他简直心累。
“除了将舍妹送官,沈夫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在下尽量满足。”
黄禀城身体不好,如今又是深秋,他身穿裘衣,裹得严严实实。
但一阵风吹来,他还是忍不住咳嗽出声,虚弱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除了送官让府衙秉公处理此案之外,无论
世子爷做什么,我都不会满意。”
苏漫漫态度十分强硬,丝毫不退。
黄禀城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沈夫人,还请你再考虑考虑,若在下没记错,你还有两位兄长被关押在大牢之中。”
苏家人都站得近,闻言脸色皆是一变,苏漫漫嗤笑道:“世子爷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
黄禀城用手帕捂着嘴咳嗽几声,无奈轻叹道:“我们忠武侯府在朝中多年,难免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若是他们得知我忠武侯府名誉受损,难免心生不忿,做出不理智之事。”
苏漫漫咬牙道:“世子爷不愧与黄小姐是兄妹,一样的无耻歹毒。”
无耻歹毒。
这还是黄禀城头一回听到有人用这四个字形容他。
他愣了一下,随后又轻叹了一声,出声道:“沈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你饶过舍妹,在下保你二位兄长平安出狱可好?”
付清荷和苏雄安原本愤怒的表情皆是一愣,抿紧了唇瓣,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便听到他们的闺女点头道:“若真如此,我可以不报官,还请世子爷言而有信。”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黄禀城咳得眼眶泛红,原本英俊的脸上透着一层薄红,让他看起来脆弱不堪。
苏漫漫却不怜
惜他,拧眉道:“你发誓我便信你。否则不过是你三言两语,过后不认,我找谁说理去?”
“好,我发誓,只要你二位兄长不曾牵扯到通敌叛国一案,只要他们无罪,只要刑部和皇上赦免他们,我黄禀城必保证他们完好无损地回来。”
黄禀城发誓道:“若违此誓,必受反噬。”
古人对发誓这种事还是十分忌讳的,苏漫漫见黄禀城都发誓了,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毕竟狗急了跳墙。
何况黄禀城还是位高权重的忠武侯世子。
苏漫漫点头道:“既然世子爷如此有诚意,今日之事我便既往不咎,再有下一次,我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黄禀城点头:“好。”
“漫漫,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受尽委屈?”
苏雄安没办法不管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所以没制止苏漫漫跟黄禀城达成协议,愧疚又心疼地说:“都是爹爹没能耐,才会让我的漫漫如此受委屈,都是爹爹没用。”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