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微微眯眼,啧啧道:“不过你媳妇儿好歹是我徒弟媳妇儿,便也是我半个儿媳妇,自然容不得别人欺负。待我一会儿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你是我徒弟,她是我侄女,你们俩好歹算平辈,可不许她再胡来。”
他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护犊子这点可没人比得过他。
虽然他徒弟讨厌又嘴贱。
但好歹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要为他养老送终之人,跟别人相比还是更为重要一些的。
沈秉呈轻笑着说:“那便多谢师父了,再过不久忠武侯和忠武侯嫡次子便要班师回朝了。届时如何,还得再看。”
“那家伙总算要回来了,待他回来,我必定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钱先生跃跃欲试道:“从小到大他就爱跟我打架,每次都打不过我,还不肯服输,也不知道他去边疆多年有没有长进些。”
忠武侯黄镇江乃是皇上萧祥龙的伴读,而他是皇上的皇叔。
他们三人年纪相仿,从小便一同练武学字。
皇上比他们二人稍长两岁,对他这个小皇叔自然多有照顾,许多时候便让忠武侯黄镇江忍让他。
黄镇江年幼时也是一个不服输的。
许多次暗戳戳地报复他。
但他仗着是皇上儿子,张扬嚣张,每次都毫不客气地将黄
镇江打成猪头。
两人的仇怨从那时开始就奠定了浓厚的基础。
他们明争暗斗多年长大后,一同带兵为已登基为皇的萧祥龙打天下。
谁都不服谁,经常暗中较劲。
直到他上交兵权,离开京都城,他们二人的争斗才告一段落。
沈秉呈对自家师父与忠武侯之间的恩怨略有耳闻,提醒道:“师父,您如今得好好养伤,万万不可再动用武力和内力,不然便是前功尽弃。您要如何打,我替您去便是。”
“你?你还太嫩了,不是那狗东西的对手。”
钱先生摇头晃门地说:“那狗东西当年武功便只比为师差一点点,与为师大战三百回合也不过输个一招半式,如今又在边疆带兵多年,肯定有所长进且作战经验丰富。你再如何筋骨清奇,天纵奇才,到底年岁尚轻,对上他也过不了三十招。”
沈秉呈拧眉沉思片刻后,淡声说:“师父对师父,徒弟对徒弟,他若是要与我比划便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脸上也是无光。他若是有徒弟,我与他徒弟比试便是。你们身居高位,年纪一大把,还打来打去的,让人笑话,倒不如让我们小辈活动活动筋骨。”
他太了解他师父的心思了。
争强好胜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真
让他去跟忠武侯大战三百回合,势必两败俱伤。
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候能抗。
若当真两败俱伤,只怕是也活不了几年了。
钱先生眼睛瞬间就亮了,点头应道:“如此倒也可行,我与那狗东西打过无数次,可没让他赢过。如今我有伤在身,若是与他比划输了,岂不是晚节不保,毁我一世盛名?他嫡次子便是他一手教导的,这些年在边疆初露锋芒,也是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又是为师精心培养的唯一徒弟,与他嫡次子碰一碰,探一探深浅,也不是不行。”
“忠武侯嫡次子年岁如何?”
沈秉呈淡声说:“若是年岁太小便罢了,我不是忠武侯府之人,没有欺负小孩子的习惯。”
“你看你这小肚鸡肠的样子,黄静苒那黄毛丫头推了你儿子一下,你记仇到如今。”
钱先生没好气地说:“你放心,他比你还要大半岁,不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然我可不能让你跟他比试,落下一个欺负孩子的名号丢人现眼。”
沈秉呈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疑惑到:“他怎么会比我大半岁?忠武侯世子乃是嫡长子,也只比我大一岁,嫡次子怎么会只比我大半岁呢?”
没有哪个妇人刚生育孩子半年之内又能生一个,除
非不是同一个娘。
可嫡这个字,就代表了身份乃是正妻之子。
按照沐阳郡主那般嚣张跋扈的性格,定然无法容忍别人的孩子挂在自己名下,成为自己儿子的竞争对手。
“此事说来话长!”
钱先生慢悠悠地轻叹着说:“那件事被永亲王和沐阳压下去太久,以至于让所有人几乎遗忘了。在沐阳嫁给黄镇江之前,黄镇江便已经成婚,却因为被沐阳看上,多次纠缠导致黄镇江与原来的夫人感情受损。那姑娘是个柔软心善之人,与黄镇江清梅竹马,自然不是沐阳的对手。沐阳在一次宫宴上给黄镇江下了药,怀了身孕,永亲王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便强迫黄镇江以正妻之名娶了沐阳。沐阳嫁进忠武侯府没半年便生下了忠武侯世子黄禀城,为嫡长子。而黄镇江原配夫人气急攻心,积怨成疾,在半年后生下忠武侯嫡次子黄禀然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黄镇江以强硬手段保住了黄禀然嫡子的身份,却没办法管束沐阳对黄禀然视若无物,甚至纵容下人对其打骂羞辱。他气不过,便带着嫡次子黄禀然去了边疆,一去便是四五年。”
说起当年,钱先生也不免有些唏嘘,轻叹着说:“沐阳虽得了忠武侯夫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