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点头:“二哥伤得更重些,但都没有性命之忧,需要静养二十来日才能下床走动。我夫君是皮外伤,今日已经能自己起身了,大概再养半个月便能彻底恢复。”
“那便先去看看二弟。”
苏淮景轻叹了一声,眸色复杂地跟着苏漫漫踏进了苏淮策所在的偏房。
苏淮策方才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
看见他大哥苏淮景进门,便抿紧了唇瓣,心虚得眼神闪烁。
苏淮景看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原本温润的脸色变得微沉,不咸不淡地询问道:“听说你受伤严重,但无性命之忧,现在觉得如何?”
苏淮策眨眨眼,语气硬邦邦地说:“还行,总归死不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
苏淮景神色淡淡地点头:“像你这种不知死活的人,不到鬼门关走一遭,是不会知道性命有多重要的。”
苏淮策被说得脸色紧绷。
自知理亏又不能反驳,心里别提多憋屈。
“好了老大,老二刚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都吓坏我和你爹了,你就别说他了。你刚回来,肚子饿不饿?先去厨房吃点东西好不好?”
付清荷看老二躺在床上脸色不好看,瞬间心疼,推着老大便往外走。
苏淮景心中无奈,只能顺着他
娘推他的力度出门。
苏漫漫凑到苏淮策的床边,微眯着眼,好奇地小声询问道:“二哥,我怎么觉得你在面对大哥的时候颇为心虚?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哪有什么亏心事?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不要这么重。赶紧陪你夫君去,你二哥哥我累了,要歇息了。”
苏淮策急忙拉被子盖住脑袋,拒绝交流。
苏漫漫撇了撇嘴,抬脚出门。
苏淮景没有第一时间去厨房吃饭,而且去看了沈秉呈。
苏漫漫抬脚进屋时,见她大哥坐在床边,眸色柔和眼神关切地对沈秉呈问东问西,一点方才对二哥尖锐的冷然嘲讽都没有。
沈秉呈原本在跟他大舅哥语气柔和地说着话,但在看到苏漫漫时,眼底的柔和才像是浮出水面一般,闪烁着光亮,他轻笑着招手:“漫漫快过来。”
苏漫漫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抬脚走过去,她站到沈秉呈身侧,沈秉呈便黏黏糊糊地伸手拉她。
苏淮景站起身来,微笑道:“你们夫妻二人先聊,我出去看看孩子们。”
这夫妻二人一对上眼便黏黏糊糊缠缠绵绵的,眼里早就容不下他了。
他便也不在这里讨人嫌。
“好,大舅哥慢走。”
沈秉呈点头,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等苏淮景走出去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漫漫的小手凑到唇边亲了下,声音黏糊又委屈地说:“你这女人,一旦确定我没有性命之忧,便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做饭的事交给厨娘去做,你别到处跑,多陪陪我不行吗?”
“我每天除了去看二哥,去看孩子,去做个饭之外,哪里不陪你了?”
苏漫漫无奈地说:“你总不能让我每天十二时辰都跟你待在一处吧?”
她倒是愿意的。
可沈秉呈这人多少还是有点包袱。
人有三急,他想解决的时候都要将她赶出去,让张大拿前来帮忙,没有两刻钟、味道没有散尽都不会让她进屋。
现在倒是怪她不陪他了。
沈秉呈轻叹着说:“咱们夫妻二人虽成婚三年多,但相处的时间还不足一年。我平时忙于学业和公务,你又要打理店铺,我们夫妻二人能像现在这般好好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我知道了,我以后多陪陪你。”
苏漫漫点头,抓着沈秉呈的手把玩,低垂着脑袋说:“周建章通敌叛国一案已经结案了,周家人全判处斩首示众,便在三日后。”
沈秉呈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温声说;“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也该结案了。他野心太大,能力不足,与永
亲王勾结,通敌叛国,以为能帮助永亲王登上皇位,享从龙之功。却没想到被大舅哥察觉到了不妥之处,第一时间便上禀皇上,一调查牵扯甚广,可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苏漫漫抿了抿唇,低声说:“从始至终,做错事之人都是周建章和永亲王,但牵连的无辜之人何其多?三嫂的弟弟自幼身体羸弱,不曾受宠,如今却要被牵连受死。姨母那一双儿女虽平日性格蛮狠,却罪不至死。我有时候觉得世事无常,人命如草芥,人力之微小若蜉蝣。”
姨母若是知晓最先察觉周建章通敌叛国之人是大哥,定然死不瞑目。
但大哥无错。
若大哥当初没有当机立断向皇上禀告周建章通敌叛国一事并全力配合调查的话,一旦周建章勾结永亲王通敌叛国之事败露,他们苏家所有人也得跟着陪葬。
“小漫,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沈秉呈低声安慰道:“我们能保证自身安全已经很不容易了,无暇顾及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周建章在用全族人的性命赌一个不确定的从龙之功时便已经注定了周家人的命运。即便没有咱们,他们也必死无疑。三舅嫂心疼她弟弟,却也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