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沈秉呈对皇上的了解,即便皇上知晓苏淮策并非让九公主怀孕之人,也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足以砍头。
往小了说受几顿打也就过去了。
全看如何让皇上消气。
苏淮景脸色凝重,沉吟片刻后低声说:“皇上乃是圣明之君,即便老二有欺君之嫌,只要他不曾真的做出不可挽回之事,皇上便不会要他性命。”
皇上并非草芥人命之人。
即便他生气,最多也只是打苏淮策几顿,只要他不曾真的玷污公主,便可免除一死。
不过,公主腹中孩儿的父亲究竟是谁,是必须要调查清楚的。
沈秉呈深以为然,点头道:“皇家颜面高于一切,皇上定会查探清楚究竟是何人玷污公主,真相大白之日,便是玷污公主之人人头落地之时。若二舅哥诚心求娶公主,皇上大概率会答应他。”
毕竟公主怀孕,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小产,便只能以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将孩子生下来。
最方便快捷的办法便是成婚。
苏淮景眉头紧皱,长叹道:“老二糊涂。”
他既然不是跟九公主有牵扯之人,又何必去背这一口黑锅?
不仅喜当爹,还永远失去成为大将军的机会。
本朝驸马不允许身居高位,掌握权柄,以防撼动朝纲,尤其
是手握重兵者不能为驸马。
一旦成为驸马,便代表着失去实权,只能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而他二弟的雄心壮志远高于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毫无实权的驸马?
“二舅哥如此做,一定跟公主腹中胎儿的生父有关。虽皇上需要他,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在牢狱之灾,要吃些苦头了。”
沈秉呈轻声说:“但只要没有性命之忧,我相信以二舅哥的忍耐程度,挨几顿打并不碍事。”
苏淮景深以为然,点头道:“他做事不计后果,就该多挨几顿打,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省得以后莽撞让人操心。”
苏漫漫:“……”
一件危及性命的大事,被这二人一顿分析竟还变成了好事?
她不理解,她大受震撼。
苏淮景看天色不早了,拍拍衣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地说:“既然老二没有性命之忧,那我便不担心了,时辰不早,先回去歇息了。妹夫多注意消息,若情况有变,还请及时知会我一声。”
苏淮景如今只是五品小官。
有些事接触不到。
即便身处京都城,消息也不够灵通。
但沈秉呈不一样,他乃三品大员,又身处刑部,深得刑部尚书和皇上欣赏,消息和门路比苏淮景优越许多。
沈秉呈点头:“只要有消息,我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大舅哥,你
不用担心,皇上已封锁消息,凡是谣传者定会受到惩处,此事很快便能被压下去。”
皇权之下,无人不从。
皇上明令禁止讨论的话题,谁敢张着嘴到处乱说,舌头被割都是轻的,情节严重者必定人头落地。
威慑力可见一斑。
苏淮景离开后,沈秉呈转身抓住苏漫漫的小手,牵着她便要回房。
苏漫漫还是不太放心,迟疑地询问道:“夫君,你跟大哥当真有把握确定二哥没有性命之忧吗?”
“只要他坚定要娶九公主为妻的决心,便不会有事。”
沈秉呈轻笑着点头道:“皇上总不能真的让自己的女婿缺胳膊少腿,何况九公主殿下乃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爱屋及乌,二舅哥不会有事。”
苏淮策虽然是粗人。
平时看着大.大咧咧。
却不是蠢人。
他敢进宫请旨赐婚,就一定将一切都算好了,确定他不会真的人头落地,但他一旦娶了公主,仕途也就到头了。
“二哥这次行事如此没有章法,肯定也有为我们打算的原因。驸马又不能纳妾二娶,他与公主最多有过几面之缘,九公主殿下并不心悦他。他们二人若是成婚,只怕会鸡飞狗跳,难以幸福。”
苏漫漫长叹道:“家庭不和谐,仕途不如意,二哥如何受得住?”
而且还要喜当爹。
虽然苏
漫漫来自现代社会,明白即便二婚带娃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但幸福的开端应该建立在两厢情愿的基础上,而非强拉硬凑。
她二哥心比天高。
许多次冒着生命危险拼搏,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能在京都城留有一席之地,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吗?
可他这次进宫请旨赐婚,便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梦想和多年来的坚持与追求。
“往后日子还长,许多事不能以眼前看到的一切下定论。”
沈秉呈眸色柔和地揉了揉苏漫漫的小脑袋,轻笑着说:“与你成婚之初,我也不曾想过咱们夫妻之间也有情深义重两心相许的一日。可如今,我们也过得很好,不是吗?”
“情况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苏漫漫撅起小嘴,哼哼道:“九公主殿下如此心高气傲又身份尊贵,最喜欢像夫君这样风度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