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看着少女在地上匍匐前行,陆雪缘怔怔向前走了几步。
空旷的石洞里回音飘荡。
“聆町……是你吗?”
红衣少女抬眸,瞳孔浸泡在泪水里。
仿佛心底里压抑着天大的委屈,在见到陆雪缘这一刻陡然爆发。
陆雪缘蹲下,牵起她枯瘦如柴的手:“为什么要做邪祟?”
夏聆町涕泪横流,拼命摇头:“雪缘,很多事情,我也不想的。”
薄薄的衣袂脱落,少女露骨的肩头仿佛一碰就碎。
陆雪缘掠过夏聆町身上青红交错的伤疤,显而易见,这具身体的主人遭遇过残暴的折磨,她颤抖地扶上去,问:“谁干的?”
“是太子,萧鹜,是萧鹜!”
夏聆町歇斯底里地叫喊,给了陆雪缘当头一棒。
这个回答出人意料,又很合理。
陆雪缘断断续续地问:“太、太子……所以,你要杀……他?”
“太子南巡就是为了抓我回京城的,雪缘,雪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回去!”
“为什么抓你,你做过什么?”陆雪缘说,“聆町,不要和我撒谎,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别瞒着我。”
只要你亲口承认,我就会相信你。
夏聆町闭上眼:“雪缘,说、说来话长……”
看着夏聆町柔弱的样子,陆雪缘心想,莫非她为了杀太子,然后失手杀了御前侍卫。
可是秦熄一直监视着萧鹜,难道他不知道萧鹜和聆町的恩怨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呵。
“陆雪缘,放下她!”
她没有搭理秦熄的警告,正准备弯腰扶起夏聆町。
“她在骗你!”秦熄说,“她被控制了,快,用傀儡术对抗!”
陆雪缘下意识低眸,下一刻,夏聆町再次睁开眼,竟是一双血红的邪眸。
苍白的手瞬间变得干瘪,灰灰的,不再像一个活人的手。
陆雪缘闪到一边,苦笑:“手里没有香炉,拿什么对抗?”
凡人天生没有魔核,体内没有承载魔气的器皿,若想修炼邪术,必须以魔物为载体。
傀儡术共九层,陆雪缘已经修炼到第六层,奈何现在手里没有香炉,而对方魔气又太强。
陆雪缘原本以为,夏聆町只是害怕秦熄,万万没想到,在二人的注视下,“夏聆町”犹如僵尸,张牙舞爪地撑死身子,眨了眨眼睛,流下血泪,声音也变得尖细:
“景王殿下也有今天,你们中了我的龙涎香,过不了多久,秦熄,你就要破戒了,哈哈哈哈,快破戒吧!”
陆雪缘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秦熄脸一沉,皮肤冒出大片大片的红晕,从耳朵根蔓延到胸膛。
“城主……”陆雪缘上前搀扶他,亲眼看着秦熄被迷香控制,上半身子靠在墙壁上,膝盖一弯,重心不稳地半跪下来。
怎么会这样,龙涎香……什么龙涎香?
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望着他的脸,莫非这是龙涎香发作的前兆!
“香料,那香料有问题。”秦熄猛然抬眸,看向陆雪缘,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女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熄恼怒不已,对陆雪缘说:“你作为一个花魁,竟然不认得龙涎香?!”
见此情形,“夏聆町”嬉笑不止:
“没错,就是在寝殿的枕头底下,那包香料。只可惜,你俩都不认识它。”
“不懂得它的美妙,以及它带给人类的快乐。”
“既然你们不忽视它,就要接受它给你们的惩罚!”
龙涎香是南湘城有名的情-药,沾染一星半点,谪仙都能变欲兽。
陆雪缘也接触了龙涎香,和秦熄一损俱损。只不过秦熄身上洒的更多,药效更早发作。
陆雪缘脸颊通红,内心忐忑,想着等一会儿自己也有反应了,不会……不,不行,不能被他发现……可是好热……
此刻,秦熄强忍着体内的燥热,冷冷地对红衣少女说:“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解药。”
好不容易设计的陷阱,“夏聆町”哪会轻易放弃,继续挑衅:“听闻景王殿下千百年来不近女色,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施法打中了陆雪缘的眉心,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红烛,点燃后,用蜡油固定在岩石上。
“良宵难得,景王殿下-体内的禁情,是时候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