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吗?
陆雪缘心想,当然怕,怕得要死!
现在她灵力流失惨重,再挨上一顿弑魔鞭,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少女抿了抿唇,颤巍巍地拉住男人的手,“秦熄,不要这样对我,我怕……”
她侧过的半张脸上,鞭痕触目惊心,破裂的伤口正顺着颌骨往下滴血。
经过轮回香和仙京那段时光的相处,她和秦熄关系确实近了一些,虽然这伤疤不足以融化秦熄的心,但聊胜于无。
见陆雪缘服软,秦熄也放缓了动作,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目不转睛地对上那双柳叶眼:“别怕,你不会死的。”
陆雪缘用力摇头,眼里噙着泪,苍白的面颊哭到泛着红霞。
她想不通,秦熄经历过什么,为何这般薄情。
没有心,也没有感知力,在他眼里,人只有生与死,而痛苦或者愉悦,都是附属品,太可怕了。
“可是会疼的,秦熄,你再救我一次好不好?”她缩进他的怀里,展现出最无助的一面,宛如一只被捕的小猫,很难分清是真的还是装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杀人了,我会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秦熄抓着她的两只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那就听话,不要让我为难。”
摆在面前两条路,要么替夏聆町顶罪,要么承担陆雪缘自己犯的罪。
夏聆町罪不至死,但陆雪缘却是非死不可。
陆雪缘心一横,抓起旁边的搪瓷碗,往地下一摔,随即将一块碎片抵在颈部,她怒视着秦熄,声线忽上忽下地颤抖:“为什么要逼我!既然如此,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己来。”
她赌秦熄不会让她死,想到他对陆氏香炉执着的样子,而她又是陆氏香炉的唯一传人,精通香炉心法,无人可代替,弄死陆雪缘等于弄死摇钱树,秦熄不傻,谁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这时,一道金黄色的光掠过,少女垂眸,发现手腕上的圆环亮了。
秦熄眸子里一丝慌乱的寒光闪烁,他意念成诀,黑色扳指泛起幽光,从天而降的黑影猝然落下,打掉了少女手里的碎瓷片。
碎瓷片滚到角落里,再也无人问津。
男人站起身:“如果死在这里,这辈子都见不到陆沉棠。你兄长为你失去了金丹,至今贱籍为脱,你难道想抛下他一走了之吗?”
陆雪缘道:“你想要做什么?”
“你以为南湘城就这一间地牢?”秦熄声调锐利,不留一丝情面,“陆雪缘,你给我听好,罪犯就是罪犯,到了这个地方,没有男女之分,陆沉棠违反军纪,致使他率领的玄龙卫队遭遇邪祟袭击,这件事他死不足惜。”
陆雪缘扑上去揪住秦熄的衣氅,咬牙切齿地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哥的,你说过,他会比我命长的!”
秦熄盯着少女的圆环,半响目光收回,道:“急什么,放心,本座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所以你最好安分点,否则你在轮回香里看到的东西,本座不介意让陆沉棠再演一遍。”
少女怅然若失,松开了男人。
突然,她呼吸急促,缓缓摇头,身体一寸一寸靠近秦熄。
陆雪缘含泪,依依不舍地握住他的手,放在鞭痕覆盖的脸上。
秦熄没有拒绝,由着她按着自己的手,触碰那狰狞的伤口,血从指缝间淌下。
却没想到,她引着他的手,一路向下,落在胸前,“已经上过药了,可是这里还是痛,帮我揉一下吧。”
“秦熄……”
少女缩在他怀里,猫着身子,怯怯地凝望着刀刻般的下颌线,伸出一根指头,轻点了几下,顺势往下落,触碰上下浮动的喉结。
另一只手环住轮廓紧实的腰,华贵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的凶兽蛊雕,正在被少女摩挲。
蓦然,五指被紧攥住,固在眼前。
男人警惕地看着她,却没有推开她。
陆雪缘声音虚弱,“秦熄,如果我死了,残了,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秦熄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陆雪缘,你若敢耍花招,本座杀了你。”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什么都知道,城主为了乐安郡主,把顾将军从我身边带走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城主不会眷顾我的。”
“可是,城主,为什么要把我逼上绝路呢?我只是想讨个生活而已。你的恩待都留给了别人,我连零头都没有。”
“只要城主保住雪缘的命,我会尽力满足城主,您想怎样都行……”陆雪缘眼尾弯成月牙,“杀了我,岂不是可惜?”
秦熄活了千百年,什么媚术都见过,陆雪缘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挑衅。
他伸手住她的下颌,正要警告她几句。
“啊,疼……城主,您听我说,其实那日……”陆雪缘抢话道,“顾将军抽的不止这一鞭。”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