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想法,他那时候已经在凡间有了香火积累,是天帝之位的候选人,若这时候助灵芝族脱险,那以灵芝族的功绩,将来定会瓜分掌权者的土地。”
陆沉棠震撼不已,问:“然后呢?”
“龙鼎见死不救,灵芝族灵气亏空,千千万万的子民烂在土壤里,腐烂而死。”
秦熄说,“打那件事起,白凤凰看透了龙鼎的薄情,带领凤凰族群一夜之间搬离仙京,回到了他们的家乡煌陵。至于龙鼎,他为削弱手下神官的势力,在瑶池举办了一场鸿门宴,将星师赢煞的把柄当着众仙神的面,公之于众。”
陆沉棠:“星师大人也牵连了?”
秦熄颔首:“赢煞星师娶了灵芝族的女人,生了个小灵芝,还收留了魔族徒弟虞星连。赢煞一心护他,龙鼎不依不饶,最终星师九族被诛。”
这几年帮秦熄卧底,关于魔域的宗系族谱陆沉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魔宗师虞星连的前尘往事。
年少时的虞星连是魔族不受宠的孩子,所以一心想跟着星师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那时在魔族的身份不被认可。
大概龙鼎也没想到堂堂三界之主,能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陆沉棠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可龙鼎也是历经重重劫难才坐上帝位的,就这样输给虞星连一个后辈,莫非与之融魂星师大人有什么猫腻?”
秦熄看着黑色扳指上的一丝光,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愁,他垂下眼眸,没有再言。
*
猩红之月挂在午夜的星空中,皇宫之上,突然,一道雷电劈在七欲塔顶。
塔顶瞬间变得透明,随即全部消失了。
虞星连把陆雪缘从塔中抱出来。
少女衣衫残破不堪,一只光溜溜的苍白胳膊伸出来,皓腕中的圆环鲜红滚烫。
被关在七欲塔中三个月了,她唇角和眼尾浮肿,身上开满了苦毒之花,即便昏迷不醒,口中依然习惯性喃喃着:“秦熄,秦熄……”
听清陆雪缘喊出的名字,虞星连拖住她膝弯的手一顿,随即盯着她的脸,往上颠了两下,径直走向东宫的阶梯。
门口站岗的叶蒲衣看到这场景,惊愕地行礼。
“宗师,您怎么把她带出来了?”
虞星连走进太子寝殿,将少女放在榻上,说:“从未见过有人的身上能开出那么多苦毒之花,想必这丫头不管轮回几世,都是百年难遇的天降奇才。”
苦毒之花被怨气滋养,如果是寻常人,怨气过剩成这样,早自我了结了,而陆雪缘竟然这么坚强。
方才抱她入东宫的时候,虞星连就用魂识感知到陆雪缘的心魂过强,极易忧愁善感,可是她却还能这么坚强。
虞星连坐到榻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打量着少女,最终目光落在皓腕处的圆环,“这是什么?”
叶蒲衣说:“属下不知。”
虞星连诡谲地眯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圆环,暗淡的神情更加复杂了。
*
陆雪缘一直在昏迷,一直在昏迷。
梦中她无数次与秦熄重逢,每次都在请求他救救自己!
然而他的反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冷漠的样子活生生刺痛了她的心,虽然早已司空见惯,但是那种刺痛永远都能伤到她。
这次她终于又见到了秦熄。
男人脚踩灵石镶嵌的长靴,身披金灿灿的铠甲,银色斗篷迎风飘扬,一半身体被猩红的残阳笼罩,另一半藏在阴影里,忽然,他招招手,冲她点了个头。
少女跑过去,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后背,“没事了,都过去了,我来救你了。”
男人双手贴上少女的双腮,轻轻往上托起。
温热湿润的触感自唇边溢开。
少女闭上眼睛。
她实在太累了,就算知道是梦,至少能在这里感受到片刻的宁静。
呼吸声跌宕起伏。
“秦熄,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唔……”
突然,舌头酸痛。
脖颈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强烈的窒息感令少女头皮发麻。
这不是梦吗,为何感觉这么真实?
曾经她沉浸睡梦时,秦熄在枕边也这么吻过她,但是此刻这种感觉,绝对不是秦熄。
陆雪缘猛地睁开眼睛,下一刻她瞪圆双眼,肿胀的唇瓣颤抖着,声线忽高忽低,“宗师,怎么是你……”
虞星连:“为什么跟我作对?你不是答应过萧鹜,要听主人的话吗?”
陆雪缘:“你要我帮你对付秦熄,我做不到。”
虞星连:“你真的爱他?”
陆雪缘没有开口,眼里的光消失了。
虞星连:“秦熄是神族的逃兵,你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帮他脱险。”
说罢,宗师的手向上蔓延,从肩部滑到后颈。
少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慌得要命,她紧抿着唇,忍受着他的触碰。
“你的脸,”他薅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的五指盖住她半张脸,“跟她太像了。”
陆雪缘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深深的感受到,当下的处境让她恐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