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弘新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走着。
“我看你是今天糕点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吧。”
温家一行人回府后。
温余蔫巴巴地向着父君母君告退后,便往自己的寝院走去。
万迎元见到她那副柔弱不已的死样子就来气,碍于温珹在场,万迎元不好发作,瞥了温余一眼后也离开了此处。
温珹却叫住了没走多远的温余:
“你回来。”
莲荷拽住了温余的衣角,阻止她继续向前走,并示意她回到温珹身边。
“父君有何事要嘱咐?”
温珹看了温余一眼,问道:
“方才在西江王府可是又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温余摇了摇头。
“父君若是无要紧的事,那女子便回寝院了。”
见温余又要离开,温珹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留在了原地。
“你不用晚膳了?”
“不饿,今日就不吃了。”
“不吃了?!”
温珹看起来有些生气。
“每次参宴回府,你我都是要去你娘亲的寝院用晚膳的,你竟能将此事忘记,真是枉费了你娘亲的一番苦心!”
苦心?温余不太明白其中深意。
“这是为何?”
“还不是怕你在别处受了欺负又不肯说,你娘亲想以这种方式安慰安慰你。”
温余突然一阵鼻酸,心中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涌上咽喉,让她说不出话。
温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提提嘴角,别让你娘亲忧心。”
待父女二人到达余锦风寝院的时候,余锦风正指挥着仆侍们端菜摆盘。
此时她的长袖绑至肘腕处,在这数九隆冬里竟是满头大汗。
温珹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餐盘,语气中带了些埋怨:
“都和你说过多次了,这些都交给仆侍们来做就好,你就是不听。”
余锦风向着温珹甜甜地笑了笑。
“这不是昕儿好久没尝到我的手艺了嘛,今日我自己在府,正好得空就做点她喜欢的餐食。”
话音未落,余锦风的怀中便多出了一个宝贝女儿。
“快松开,别弄脏了你的漂亮衣裙。 ”
余锦风好久不见自己的女子穿得如此艳丽了,仿佛那个会腻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女子又回来了。
一家三口在餐桌前坐定,瞬间温余面前的餐盘上便堆满了食物。
餐食一入口,温余便咬住了不停颤抖的下唇。
好淡!淡到口中能品味到的就只是食物本身的味道!
但,这是妈妈的味道。
她总是唠叨着,让温余不要吃得太重口,生怕不健康的饮食习惯会伤害到她宝贝女儿的身体。
妈妈总怕你会经历哪怕一点点苦难,总希望厄运在遇到你之前可以提前被自己赶跑。
可人呐,又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见动静,温珹和余锦风双双一愣,接着都放下了碗筷,看向将脑袋埋进碗中的温余。
“这怎么还吃哭了呢?”余锦风内疚道:“是娘亲许久不亲自下厨,做的这些餐食口味欠佳吗?”
“虽说是过于淡了些,那也不至于吃哭了啊。”温珹宽慰着余锦风,“不过她今日返程时就一直怪怪的,一口一个父君叫着,叫得我都起鸡皮了。”
“父君对不起,我不知道爹娘是不能随便叫的。”温余突然哽咽道。
余锦风一巴掌打在温珹肩膀,这会儿哄都来不及呢,他竟然还在说些有的没的。
温珹吃痛皱了皱眉,随后看向温余。
“你就是因为这事儿,才一路闷闷不乐的?”
“你如何称呼我们都无妨,我与你娘原本企望的就是在田间地头过好我们一家的小日子,只是家国有难大丈夫必得先护国再护家,才偶然有了温家门第。”
“而且你唤我们爹爹和娘亲的时候,我们也是真心高兴的。”
“爹爹?娘亲?”
温余的泪水硬生生卡在眼眶里,这称呼自己是真的叫不了一点……
温余抹着泪跟温珹讨价还价道:
“能叫爹娘吗?爹爹和娘亲我叫不出口……”
温余说着说着,突然哭得更凶了,她好气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考虑肉不肉麻的事情!
温珹和余锦风吓坏了,都起身赶来温余身边哄她。
余锦风用眼神埋怨着温珹:瞅瞅你做的好事!一个称呼就这么重要吗!
现下,换成温珹委屈了。他弱弱地安抚道:
“称呼而已,都随你。只要不唤我们,什么‘霸霸’‘嫲嫲’的就行,真心不好听。”
一家三口哭哭笑笑总算是吃完了一顿真正幸福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