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这东西吞收了不系火,是从紫岚山过来的。”
“吞纲分裂即可生衍,既然没被烧尽,就只会变本加厉。”袁掌门淡淡应道。
冰凉的雨丝落下来,初时如细线一样,逐渐成滴成颗,又急又密地砸下来。陶甘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呢喃道:“天霖涤浊。”
雨水带着灵力,大阵上的光点缓缓减少,地面上的焦灼和躁气也骤然减轻。涤浊之雨,消减着吞纲虫群一路胡吃海塞养出的戾气。
紫昊两手作诀,气息有些不稳,后退半步道:“老瘸子,我还能坚持半刻,你现在引几道五常天雷下来把它们轰走。”
袁掌门摇了摇头:“今天我若退,下一个小雷山该如何?”他看向校场中间的苏惊梧。
她被几个弟子紧紧围住,跑也跑不得,焦头烂额时,看到紫昊和袁掌门朝这边来了。
“师父,掌门!”她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两人脸色。
袁掌门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下耷,看起来有些陌生。他拿出一枚方底小印,对她说道:“孩子,如今小雷山形势危急,老身有一事委托与你,你可愿相助?”
紫昊看到那枚小印,眉头微锁:“老东西,你别忘了,她连凝神关都没过。”
“你放心,这事对你的好徒儿来说不难。”袁掌门被他母鸡护崽的模样逗笑了,转头看苏惊梧:“你若不愿,便不强求。”
“我可以。”苏惊梧毫不犹豫。
袁掌门注视着她:“无论是什么事你都答应?”
苏惊梧点头。
“好。”袁掌门把手中东西递给她:“这是苍流派山钥,等今日事了,你带着它去吴山一带寻你大师兄宋照璘,把此物亲手交予他,他收到自会知晓该怎么做。”
“这......”苏惊梧意识到,这是苍流派掌门信物,开始感到坠印在她手中发烫了。
紫昊伸手拿起那枚山钥,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传递信物虽不难,但你山中弟子哪一个都比她更胜任,为何偏偏找她?”
袁掌门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掌间落下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枚白玉铃铛,绳尾还垂着着几根飘逸的羽絮。铃铛落下的时候只随着坠晃了晃,没有声音。“小惊梧,你第一日正式拜入小雷山,这就当我苍流派送给你的入门礼。”
苏惊梧看见那羽毛就手痒,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铃铛登时发出一串泠泠脆响,没有铜铃音高,却带着玉石碰撞的清冷之感。
紫昊看到此物却脸色大变,揪起袁掌门的衣领,眼中竟现出森森杀意:“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袁掌门抬手让弟子别慌,转过来对紫昊一笑,语气了然:“你认识它。”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这是袁婴那小子留给我的,说结此缘者自会来了因果,若有一日苍流派陷于危境,此人便是转机。我本以为它只是个普通玉佩,直到你这好徒儿十年前摇响了它。”
紫昊死死盯着他,试图辨别他话中真假,袁掌门拍他的手:“手劲都卸了,还抓着作甚么,快松开,这么舍不得我?”
“哼!”紫昊余怒未消,用力撒开他,从苏惊梧手中抢过那枚玉铃铛。玉质透润,没有一丝杂絮,只是雕刻功夫欠佳,歪歪扭扭的几条纽带花纹,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不知是不是眼花,苏惊梧看到他的手好像在抖,小铃铛晃动着,却又像哑了一样没有声响。
袁掌门毫不意外,拍了拍紫昊的肩:“因果了结罢了,可能这就是天命。”
“天你娘的狗屁命!”紫昊像被点燃的竹炮:“至于吗,就为了他让你守山的一句话,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掌门做久了真入戏了?”
涤浊雨渐止,撞在大阵上的吞纲只消停了片刻,还不等苍流派众弟子松一口气,铺天盖地的嗡鸣声再度包围住了他们。戾气虽然减弱,灵智却似乎更清醒了,蓄力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掌门,大阵要坚持不住了!”阵眼处的弟子呼救。
袁掌门理了一下衣领,朝前走了一步:“我从没忘记自己是谁。”一阵风自他脚下升起,衣角轻轻动了起来,他说:“凡人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叫君子重诺轻生死——”
只见他伸手虚空一捞,再抬头时,头上已经多了一顶斗笠,袁掌门对紫昊眯眼笑道:“我为何不能做一个君子?”
苏惊梧感觉他变高了些,定睛看去,那层层衣袍之下,似乎只剩了一只脚。
紫昊以前骂他什么来着,老瘸子。
地面狠狠摇晃一阵,护山大阵破了一个口子。黑云涌了进来,山间清气如泄洪一般被抽走,草木枯败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陶甘惊疑地看着他:“你是,掌门?”
“袁掌门”大笑一声:“袁婴把掌门令传给了我,我当然就是掌门,他死得轻巧,抓我给他当苦力,一山头几十个小崽子吃喝拉撒管起来可真不容易啊。”
苏惊梧大吃一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