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林木临!”水禾环视周围,发现诺大的树林里只剩下自己一人!
“好生奇怪,几乎是在谈话间就与他二人走散了。”她神色匆匆,疾行在这片阴森幽暗的树林中。
呜呜呜呜呜呜……抽泣……哽咽……好似一个女子的哭声逐渐清晰。
“是谁,谁躲在暗处!”
雾蒙蒙的天空,空荡荡的小路,水禾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狰狞的厉鬼,扯着嗓子朝她呐喊,想要霸占她的魂魄!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心中她不断询问,九溟你到底在哪?
水禾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清了清混乱的思绪,祝姑娘,也许是被掳走的祝姑娘。
她站在原地狠狠喘了喘两大口粗气,努力说服自己,壮了壮胆,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试探着走去。
“祝姑娘,是你吗?祝姑娘?”
她知道自己距离哭泣之人越来越近,那声音的主人也必定听到了她的声音,只是为什么没有任何回应?
呜呜呜……还在弱弱地抽泣。
“救救他,谁能救救他?”
水禾终于听清了哭声里夹杂的话语。她在求救!一定是祝姑娘在求救!没想到,误打误撞,她竟然自己找到了失踪的祝姑娘。
水禾加快了脚步,奔向了祝姑娘。然而当她看清哭泣的女人之时,一瞬间全身血液仿被吸干,胸膛处蔓起一片寒凉。她想逃离,四肢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阵中迷雾重重,唯有此女子所立之处清澈明朗甚至还有月光散落,照在女子身上。
女子的一袭红色嫁衣在盈盈月光之下仿佛流动的鲜血,诡异又可怕。再仔细看她嫁衣裙摆早已被火焰灼烧的破烂不堪,小腿,胳膊,裸露出的肌肤好似交错纵横的树根,狰狞恐怖,甚至还有溃烂的肌肤向外吞吐着浓稠的浆液。
她迎着月光,抬头的刹那,隐藏在乌发下的疤痕,脓包也被水禾一览无余。
若是再多看几眼恐怕心肝都要呕吐出来了。
然而最初的惊恐与害怕在对上那女子悲怆的眼时,渐渐褪去,水禾心间又不觉泛起怜悯之感。
水禾鬼使神差地解下自己的外袍,迈出小步试探着走近,然后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女子身上。
“别怕,我来救你,让我牵着你走出这片森林,回家去好吗,祝姑娘。”
水禾伸出手,点头微笑,示意女子牵上她的手。
光影下的女子缓缓抬起手来,放到了水禾掌心。她的手没有温度,冰凉如寒潭。
水禾笑意更深,轻轻握住了女子如玉般光滑清凉的指尖,牵着她走进了浓雾之中。
女子狰狞可怖的脸上滑过热泪,却绽出了如鲜花般的微笑。
两人牵起的手忽然亮起光来,星光点点从女子心口顺着两人手臂流淌至水禾。有关女子的记忆在水禾眼前一祯祯闪烁变换。
曲水流觞花不语,月下试剑惊林雀。
一口烈酒入肚,男子红着脸问树下之人:“映台待我飞升为仙,你便着这世间最美的嫁衣嫁我可好?”
“好。”
不周山下烈火焚身,登云梯上散尽修为。
“飞霄宗弟子梁山柏与妖女祝映台有染,决不能让他飞升成仙,祸乱苍生!”
杀!杀!杀!
“梁山柏,你不是天下无敌吗?我倒要看看仙门百家联手杀你,你还能不能活!”
“呵忒,还百年奇才,就是个妖孽!”
杀!杀!杀!
“烧死妖女!祭前来讨伐梁山柏的百家英雄!”
祝映台被缚于高台之上,嫁衣鲜艳,披头散发……
烧!烧!烧!
“仙门百家沆瀣一气构陷小辈,百世不耻!你们自诩高尚却行如此卑劣之事,只为了那嫉妒之心!你们该死!你们该死!苍天啊!如果你真的有眼的话,请降下天雷!劈死他们!”祝映台声音高亢,无一丝一毫惧怕。
高台之下,一男子手握火把,狡诈奸邪大笑,恶心至极,“你还是求求你的情郎,赶紧散了一身修为,从登天梯上滚下来救你罢。”
他狭长的眼眯了起来,“哎呀,如此漂亮的美人,真是可惜了。若是你现在愿意委身与我,我也可以替你洗清妖女身份,做了我的小妾罢。”
“呸。”祝映台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生满麻子的鼠脸上。
“你不及他分毫。”
他抬起黝黑干瘦的手抹去了脸上的唾沫,又鬼魅一笑,“确实可惜了……那你与他到阎王殿恩爱去罢。”
火把在他手中飞出弧度,砰,落在了高台下的柴堆之上。火焰顺风势而起,如同火蛇飞速蜿蜒扭动。
砰,祝映台嫁衣被烈火点燃,小腿,大腿,长袖,脸庞……
祝映台紧紧咬住了嘴唇,烈火焚身之痛痛入骨髓,而她硬是没有喊出一声来,甚至也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坚强的女子就这样缚于高台,任火蛇缠上她的腰肢,舔舐她的脸庞……
山柏,我不喊出声来,你便不会知道他们将我架在这里威胁你。去罢,飞升成仙,实现你拯救苍生的誓言……勿要为我再造杀孽。只是,只是,我不能穿着嫁衣,等你来娶我了……
原本晴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