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阳越过众人率先抵达了出事的屋子。
只见路上曾遇到的翠鳞美人吓得露出长尾,伏在地面之上凄声哀嚎,双手扒着地面一点一点向外爬动,好似后面有人想要她的命一般。
“救命!救命!”翠鳞美人瞳孔惊缩,失了神智,除了救命,什么也说不出了。
灼阳将她从地上扶起,让她靠在了门框上稳定心神。他又再探头向屋内走去,还未动两步,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这腥气还夹杂着动物特有的骚气,恶心至极,灼阳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一下,抬手捂住了口鼻,脚下继续向屋内试探。
来到山水屏风前,脚下滑润粘腻之感传来,灼阳低头一看,猩红的血液已经漫延到了这里,可想而知屏风之后是何等恶心可怖的血腥场面。
灼阳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凶杀场面见得有限,就算是给了自己无数暗示,屏风之后的画面果然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原本供人休息的檀木床,俨然成了屠夫剁肉的砧板,而那位大放厥词的牛头壮士明显成了砧板上的牛肉。
被割下的牛头工整的放在床头,而他的身子与四肢被一一割裂,却又被重新拼凑在一起,腹腔被破开,能能栋栋的内脏流了一床,煞为瘆人。
整个场景充斥着灼阳的五官,他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下,胃酸夹杂着刚吞下去的美酒一滴不剩全吐了出来。
终于跟上来的赤盲也被恶心的捂住了口鼻,却还不忘白了灼阳一眼,“不过一个屠牛的场面就受不了了?大英雄?”
灼阳没嘴反驳,只能任其嘲讽。
很快四方馆中一位负责者出现在了屋内,甚为客气的道:“两位客官受惊了,这等小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请二位移步屋外。”话毕他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吐的昏天黑地连腰还未直起来的灼阳怒道,“小事?你说,死了个人,小事???”
那人根本不管灼阳说了什么,眼神示意其余人清洗屋内血痕,又抬手施法,直接焚毁了牛头壮士的尸体,转身离开了屋内。
灼阳喊:“站住!他的死因你们四方馆一点也不关心吗?”
那人站定,连头也未回,“本店有言,入四方馆,生死自负,与本店无关!”说完他才转身给他二人行了个抱拳礼,晦暗不明一笑,离开了。
“什么东西!”灼阳骂道。
赤盲道:“走罢灼少侠,连尸身都被毁了,还有什么真相可查?此时已是辰时,别忘了巳时你还要去打四方擂。都不一定有命活着,还管什么闲事。”
“嘁!屁话!杀人偿命这是天理!别人不管,我管!再说门口不是还有个目击者。”灼阳大步朝门口走去。
他口中的目击者是那位青天白日依偎在牛头壮士身上,与他恩恩爱爱,此时却被吓得惊掉了蛇胆的翠鳞美人了。
灼阳问:“喂!别哭了啊!你看到谁杀了那头牛了没?”
“没……我当时背对着来人,被击昏了,再醒过来,就已经这样了!那头牛平日里飞扬跋扈,欺小惧强!活该他被人大卸八块!还差点连累了我………呜呜呜呜呜呜呜。”翠鳞美人又哭了起来,她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悲伤的情绪,满脸的泪水倒像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灼阳摇了摇头,多余问。这女子哪还有恩爱过的情分,恨不得与那具尸体从未相识,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灼阳看着地上的女子,心有怜意,她情人身死,又出门在外恐怕没有银钱行路,于是就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了翠鳞美人。
美人眼中金光忽闪,身子一偏向灼阳怀里倒去。没想到刚死了一个丑陋的牛头怪,这又来了一位俊美的小公子,虽说委身于男人不如委身于金银,这个有钱的俊俏公子明显是个更好的选择啊!
“公子……”一声公子喊得那是酥酥麻麻,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奴家愿意……”
赤盲靠在门的另一侧努力憋笑。
灼阳一把将美人推开,“钱你拿着!回家罢啊!”
话毕,没有丝毫留恋甚至带了一丝恐惧的拉着赤盲下楼去了。
脚步逐渐变成小跑,嘴里还小声催促,走走走,快快快,似是怕急了翠鳞美人追上前来赖上他不走了。
翠鳞美人收起长尾,生出两条纤细修长的玉腿,扶着门框幽幽起身。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灼阳二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肯归神,不多一会,嗤笑了一声,“呦还挺纯情!哎呀,可惜了,早点遇到这般出手阔绰,相貌英俊的男子谁愿意跟那头牛啊!”说及此处,翠鳞美人忽的又想起被大卸八块的上一任情人,偏头骂了一句晦气,扭着婀娜的腰肢去寻找下一位情人了。
一路小跑到楼下的灼阳,回头见翠鳞美人没有跟来,长舒了一口气“太太太……真真真……”他脸上的表情扭来扭去,“热情!应付不来!应付不来!”
从前跌在那群如花似玉的姐姐堆里时,灼阳充其量不自在,总是寻个由头便红着脸跑开了。可现在,再有其他女子故意凑近他,清月的脸便会自动跳出晃在他眼前,眼神好像在审视他一般,接着他心里隐约还有一股歉意升起,也不知道他自己这是觉得对不起谁!清月吗?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