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传承塔的是个少年人,说起来宁夏也算勉强认识,一开始她还没认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这人不正是论酒会上的那个高冷小哥么这位兄弟入塔之后还跟她一起闯了个关,她掉进了诅咒之地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才过去没多久,再见时发现对方已经去世成佛,宁夏心中也是颇感纠集。
修真界的人命太不值钱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个,冤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这位小哥死了还有人为他嚎两句,若她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待遇。
城内举办的交流大会,期间用以考核的传承塔莫名封闭,还找不到缘由,现在更是发生了死亡事件,死得还不明不白的。
凤鸣城或者说岳家这回是真的没法善了了。
不说别的,就连宁夏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只是她所遭的难没法说出来。岳家在监督这方面做做的真的不好,自己治下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龙笙已死,活死人大军也随着成为了不为人知的隐秘。但难保以后还会有第二个“龙笙”闹出另一番风雨来,若岳家不能真真正正做好这方面的管控,出事也是迟早的。
宁夏衷心希望此事过后,岳家能够先行放下那些虚名,潜心整治一下危机重重的传承塔。至少要他们所谓的“掌控人”能够真正掌控这些塔的程度。
修真修命,这一点是个修士都清楚,也做好了“夕可死矣”的准备。但没人想死在莫名奇妙之下,像宁夏这样参加个交流大会还得杀一条龙,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个初级秘境的副本,还搞出地狱模式的难度。末了末了,大伙连个传承的影子都没扒拉到。能不火大么
出于安全考虑,宁夏跟元衡真君都不便撒气。但有的是吃亏的倒霉蛋迫不及待地质问主办方,讨要公道。
尤其是那唯一死了弟子的宗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时岳家,凤鸣城已经成了他们唯一发泄的豁口。
死去的年轻修士名叫薛志,是桦木派的一位金丹真人的独子,现在抱着他哭的是他的父亲。
桦木派呢,则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平平无奇的门派,一个明不见转的宗门。平平实实,没有惊世之才,却也不都是毫无作为的酒囊饭袋。
但一个宗门,任它怎么小,都有着自己的底蕴,一样都是修士集合体。
凤鸣城一日要在修真界立足下去,就不必要得罪那些宗门,无论大小。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孰是孰非,岳家一般都会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
但有时候也会碰上物质没法安抚的宗门。就比如之前跟他们断交的晋阳宗,就比如眼前这个桦木派。
死了心爱的独子,又是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桦木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就连金丹真人的威慑也没办法使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冷静下来。
“谁杀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撕碎他,叫他诸苦皆受,万般折磨,生生世世都不得轮回是谁”
整个广场回荡着这个父亲愤怒的后脚。即便他并不是此间修为至高之人,但来自于一位父亲的怨咒还是让现场所有的修士感到胆寒。
前去劝慰的修士都给拨开了,怒意跟怨毒直攻头脑,这位金丹真人终是忍不住呼地站起来朝着岳城主的方向冲去。
岳家的人正欲阻拦,却被岳麓制止了。
眼看着那位愤怒的真人冲上来就要揪住他的领子,岳麓都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的表情沉重。
扯住领口的人,用力又放下,松松紧紧几个回合。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成名多年的金丹真人竟像个未退牙的稚童一样哭泣不能自已,可见已是极度伤心了。
岳麓长叹一口气,示意岳家的族人将对方扶起来,这样继续哭下去实在不像样。
那真人打开正要扶他的人,眼神固执地看着神色悲悯的岳麓。
他咬咬牙砰地一声屈膝跪下,趴倒在岳麓跟前声音沙哑地道“鄙人方才是昏了头脑,言行无状,若是得罪真君还请原谅个。但在下的独子实在是死得冤,我不忍叫他死得不明不白,到了那黄泉底下仍不得瞑目。”
“请真君明察”
岳麓没想到这人这般性烈,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连忙去拉对方。
“薛真人快快请起。这是在做什么我等修士向来只拜天地师宗,膝下是何等尊贵,即便是本座也当不得你这一拜,莫要糟践自个儿。”
“有什么问题尽可说出来。薛真人不必忧心,我们岳家定会为故去的薛小友主持公道。”
可薛谦愣是不肯起来,双手紧紧拽住岳麓的下摆,哽咽道“还请真君找出杀死小儿的人。小儿死相凄惨,浑身有多处毁损,死前必是受了多番折磨”
宁夏等五华派众人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闹剧。
她身上还披着师兄给的长外衣,靠着陈思烨,只等着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