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阮月没找到机会。
一周军训圆满结束,登上大巴车的大家都归心似箭。新朋友祝辛夷嚷嚷着要回家吃老妈牌红烧肉,几句话一形容把周围人都说馋了。
楚阮月也有想吃的,糖醋小排和油焖茄子,也是妈妈牌。可惜,自从父亲和芮姨再婚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尝到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成了找不回的遗憾。
楚阮月回头偷偷看了眼后排的座位。苏凭渊撑着脑袋在打瞌睡,看起来很累很困的样子,他的发梢微微上翘,带着一种奇特的倔强感,不过他应该是性格温柔的人,至少比其他男生细心多了。
她想找机会把保温杯还回去,顺便跟他说一句谢谢。
车门一打开,所有人都争先恐后下车,楚阮月被挤着往前走,等再回头,已不见苏凭渊的身影。
回家时,琴房里传来一阵悠扬轻快的钢琴声。楚阮月放轻脚步走过客厅,一心想回自己的卧室。然而,她还是被发现了,钢琴声骤停,有人从琴房里走出来。
“你回来啦。”楚挽沁倚站在门口,“军训怎么样?”
军训当然是又苦又累,楚阮月并没有这样回答,只说了句“还行”。
楚挽沁打量着她,却有很多发现:“你好像晒黑了诶,这么热的天肯定不容易,能坚持下来就很厉害了。班里的新同学怎么样,快跟我讲讲,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楚阮月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但她知道,如果不回答,楚挽沁肯定会追着问。
“这几天都很热,大家都晒黑了,而且每天都累得不行,我先回房间休息。”
楚挽沁叹了口气:“要是我也去就好了,好想认识新朋友啊,阮月,你交到新朋友了吗?”
“还没。”楚阮月不想跟她聊“朋友”的话题。
回到房间后,楚阮月松了口气。书包扔一边,暂时不想整理;走回来出了身汗,必须得洗个澡;有篇军训小结要写,后天上学要交;下午还想去趟书店,再补几本参考书。
想不到这就升入高中了,兴许未来的三年也是一晃而过,等她考上大学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她得跟父亲谈谈一些事,一些她已经想好也准备去做的事。
洗完澡刚回到卧室,楚挽沁又跑来找她。继母打来电话,说下午带她们去逛商场买衣服,等父亲下了班再一起吃晚饭。
这安排听起来不错,一家人齐齐整整和睦融融,换了谁都会特别高兴,可楚阮月提不起兴致,只想安静独处。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别呀,妈妈是特地等你回来才安排的,爸爸今天正好有空,咱们一起出去热闹热闹。而且买新衣服诶,你不是一直想买条裙子吗,我帮你选。”
楚挽沁的热情总让人难以招架,但她不为所动。
“夏天要过去了,不用穿裙子。”楚阮月转身收拾书包,“挽沁你去吧,我真的有点累。”
楚挽沁凑近了,又说:“真不去啊,那我也不去了,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别。”楚阮月不得不找个更像样的理由,“我生理期来了,不舒服。”
“这样啊……那还真没办法了。”楚挽沁没再坚持,终于改口,“那好吧,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你带好吃的。”
楚阮月随口应声,庆幸不用凑热闹了。
“哎?这杯子没见过啊,上面还刻着字呢……”
楚阮月一个没留意,楚挽沁就拿起了书包侧袋的保温杯,眼看她快念出名字,楚阮月飞快地拿回来。
“捡到的。”她捧住保温杯,遮住上面的字,“晚点要还。”
“谁的啊?”楚挽沁好奇。
“不认识。”楚阮月知道撒谎不好,但她不得不这么做,“我还要写军训小结,要不你先出去。”
只要她够冷淡,楚挽沁也会知难而退,她们的关系早已不是刚认识时那样亲近了。
楚挽沁朝她笑了笑,没再多问,离开了房间。
楚阮月抱着保温杯坐回椅子,一时间还未散去紧张。
其实这种事根本没什么。认识个新同学,有幸得到帮助,她心存感激,以后碰面至少算点头之交。
但这事如果让楚挽沁知道,可保不准发生什么。
她这个姐姐待人热情大方,却并不总能顾念他人,这个“他人”尤其指楚阮月。
第一次见到楚挽沁是妈妈去世半年后的暑假。楚阮月记得那天很热,她和同学约了去图书馆写作业,回家的路上买了支冰淇淋降暑,可惜掉了一半在地上,等到家时父亲已经提前下班,还带回两个陌生人。
父亲说,这是秦芮阿姨和挽沁,挽沁也姓楚,她是你的姐姐。
楚阮月怀疑自己听错了,天太热的时候脑袋会犯晕,但父亲又说了一遍,以后秦阿姨是你的新妈妈,挽沁和你都是爸爸的女儿。
楚阮月这次听清了,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