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谎不是小事,也未必对你说了实话。江总如果拿我当朋友,这件事别插手。”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江总的态度显然强硬起来,但仍然是友好的,“要是我连自己的艺人都护不好,这一声江总也是白喊了。”
翟漠不是不能退让,前提是对方也有足够的诚意。
“事情该怎么解决,我已经和楚挽沁说了,她顾及身份和面子不讲实话,恐怕也把你蒙在鼓里了,除非你也装糊涂包庇她。”
“这话越说越夸张了,怎么还成我包庇她了。”江总笑了两声,是不满的笑声,“这点事你和我商量就好了,何必牵扯到挽沁。”
“公是公,私是私,我拎得清分寸,可楚挽沁拎不清。首先,这不是误会,她当众提到六年前救孩子的经历,恰好也是小瞳的经历,时间地点经过都对的上,所以不是所谓的巧合。其次,经过查证,小瞳获救与楚挽沁完全无关,可她不止一次在媒体面前讲述这件事,是有意为之的说谎。最后,我和她当面聊起此事,她仍然不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我认为,她想通过宣扬这件事,误导大众的认知,树立自己更高尚更美好的形象。江总,你认为这算不算发布不实言论,对真正的施救者和被救者而言,这种扭曲真相的谎言足以带来不小的心理打击。”
“所以我才说是误会,那些记者有几个是听到什么写什么啊,还不多是添油加醋,我看就是挽沁有些话没表述清楚,才让他们抓到小题大做的机会。”
“有没有小题大做,很容易辨认,楚挽沁是个成年人,你没有道理要为她辩解这么多。”翟漠也并非做事不留余地的人,“江总,你非要替她说好话,我也交个底。我给了三天时间,希望楚挽沁能站出来,向公众解释清楚事情原委,撤回先前发表的不实言论,阻止这件事继续发酵。做这件事并不困难,承认错误在于有没有诚意。”
“老翟,你让我的艺人当众道歉,是完全没考虑幕上的形象啊。”
“正是因为考虑幕上的形象,我才跟你大大方方说这些,难道你还想等她说谎成瘾了才开始考虑公司形象吗,到了那时候一切会不会太迟了。”
说是直接也够委婉,江总的沉默间接承认了翟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其他办法解决。”江总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不如这样,我这边想办法联系媒体,三天之内删掉楚挽沁针对六年前事故的所有发言,也会让她在公共场合注意言行,防止这件事在网上继续发酵。如今公众的注意力很容易就会被转移,只要方法得当总能把舆论控制住。再说,我家当红艺人也不止她一个,想要找人盖过她的风头也不是难事,等时间长了也不会有人再关注这件事。”
江总提的办法,倒是完全在翟漠意料之中。幕上想降低影响无非要做好公关,以较优的方式引导舆论走向,可有一点他说得不完全准确,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很难完整收回,流言蜚语在这个时代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至于让楚挽沁公开道歉这件事,我认为还可以商量,毕竟得考虑多方面的影响。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楚挽沁会亲自当面向你道歉,为她轻率冲动的行为请求你的谅解。现在的艺人但凡有些风吹草动,真的很难全身而退的,旧事重提难免也会影响到孩子的生活,我不是包庇啊,是真心想解决问题。”
“我明白你的用意。”哪怕隔着手机,翟漠也能想象得出江总现在脸上挂着什么样的表情,解决问题固然重要,但这次不单单为了解决问题,“我的诉求很明白,不管是楚挽沁出面,还是幕上出面,该删除的内容当然得删除,该降低的影响必然也要降低,我相信你是说到做到的人,咄咄逼人更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是同意我提的解决方案了?”江总再一句试探。
“除了你刚才提到的,我还有补充。”翟漠缓了语气,“请你转告楚挽,我需要她个人的书面以及当面道歉,承诺今后不会再用这件事炒作。”
“书面道歉?那就不必了吧。”江总在担心什么,显而易见。
“这是必要的。”翟漠全无退让的意思,“她既然能随口说谎,那我也很难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你放心,我今天表达的情绪只针对楚挽沁个人,并非针对幕上,你维护自己人的心情我是能理解。”
言外之意,现在问题还能商量,所以他无意将个人情绪迁怒于整个幕上,但如果敷衍了事,那往后就难说了。楚挽沁现在正当红,万一因为此事挡了星途,身为经纪公司的幕上肯定会很不甘心。认识这么久,江总肯定也知晓翟漠有什么手段,如何拿捏分寸是当前他首要面对的事。
“好,我也理解了。”江总语气仍客气着,但内心恐怕早就焦躁了。
通话结束,候在门外的秘书敲门而入。
“翟总,客人已经到了,在隔壁的会客室。”
翟漠看了眼手表,匆忙起身。
在公寓窝了一下午的楚挽沁已经捧着手机看了近三个小时,这期间但凡与她相关的转发,她都看了个完整。当然没发现让人操心的事,可她仍觉得不安。
热度和流量只能带来短暂的安全感,她需要的是永不落幕的关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