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乖乖接过了书包,一边挎在自己肩上,一边揉了揉胳膊,语气里充满了怨气:“四哥,你怎么上了趟大学,打架技术一点没变啊。你不会真的是传言中那样,是因为打架被退学的吧。”
穿过狭窄的小巷,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宽阔了起来,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周肆淡淡道了句:“你说是就是吧。”
蒋昭委委屈屈地“嘤”了一声。
明明两个人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周肆却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兴奋感,依然如此不客气,简直像是在藐视两人十几年的友谊。
好吧,准确来说,是蒋昭十几年跟在周肆身后当小弟的时光。
两个人同岁,小学时在同一个奥数竞赛夏令营认识。
那年蒋昭还是个不折不扣的bking,拿了两次全校奥数第一名就得意得找不到北,自认为是站在山顶上的男人,看谁谁不顺眼。
直到迟到了好几天的周肆出现在他面前。
那会他正在同学面前侃侃而谈牛顿经典力学方程,把一群小孩唬得如痴如醉,频频发出恭维般的惊叹。
直到坐在后排的周肆斜眼看了他一眼。
蒋昭觉得自己被这眼神冒犯到了,于是不客气地问了一句,“我说得有问题吗?”
周肆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问:“你知道牛顿姓什么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把蒋小昭干蒙了,关于牛顿姓什么他还真的没有考究过,那些科普读物也基本没有提到过。
一阵脸红心跳之后,蒋昭小同学还是勉强支撑起自己那微薄的面子,道:“他姓什么和我说的经典力学有什么关系吗?”
周肆摇头,然后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没关系。”
“那不就行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课业本上最后一道题目解错了。”他指了指最后一行计算数字。
“少了个小数点。”
蒋昭小同学几乎要被气笑了,最后一道题目是老师留下来的压轴题,当老师询问的时候班里几乎没人有思路,就算是他自己,也钻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思路,他不相信,这个连上课都能迟到的人,竟然敢指出他的问题。
蒋昭起初还不相信,但是周肆那一脸云淡风轻却又能把人高高踩在脚下的表情让他动摇了,于是他又拿着笔算了一遍,发现思路没有问题,只是因为省略了一个步骤,所以计算出了一点小问题。
再一瞅周肆的课业本,他连过程都没写,直接写了个答案上去。
还真和自己又算了一次的正确答案一模一样。
蒋昭小同学自然没有那么轻易就认输,他觉得周肆不过是提前知道答案了在他面前装一装而已,但是后面却被大大小小的随堂测试和考试教做人了。
因为自从周肆来了之后,他妈的都是第一名。
蒋昭也不是一根筋,看到这么个大腿,痛改前非直接认了对方当大哥,自此开始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小弟生涯。
尽管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牛顿”就是个姓,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牛顿的名字,叫“艾萨克”。
后来周肆在本该高中的年级读了大学,更让蒋昭望尘莫及。但是也没想到,这位大哥竟然只读了一年就回来了。
蒋昭问:“今天才来学校吗?分在哪个班了啊?”
周肆:“十三。”
蒋昭怔了一下,语气里面透着些不可思议:“十三班不是普通班吗?”
周肆满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淡淡道:“就在你们一班楼上。”
听到这,蒋昭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道:“这个班我知道,我们班之前有个叫盛一月的女生,就被分到十三班去了。”
原本还在漫不经心走路的周肆听到这个名字,眼皮忽然抬了一下,“盛一月?”
蒋昭点点头:“是啊,其实她入学成绩挺好的,当时老师排座位,还把她和班级第一时均排在了一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学期的分科考试,成绩一落千丈,就直接分到普通班去了。”
周肆其实不太懂现在的分科规则,他只记得入学前有个老师让他填了个分科意愿表,他填了个理科,做了套试卷,就直接到十三班了。
只是没想到,盛一月是重点班降下来的。
蒋昭还以为是周肆不懂分班规则,非常贴心地给他解释:“四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一届是最后一届分文理科的,所以高一下学期就分了,我们下一届的学生就要走班上课了,走班上课哎,真的羡慕。”
蒋昭还在感慨人生,转身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四哥不见了。
原来是自己走错了方向。
他连忙转了个头,又跟上了周肆的步伐。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蒋昭说自己没吃晚饭,要拖着周肆进去吃关东煮。
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