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峙间,履泽袖间的罗盘突然轻微的抖动起来。
只一瞬,履泽眼睛从黯淡无光转为明亮,晃得羽获眼睛生疼。
街景变得不稳定,远处的房屋逐渐消失,摇晃的地面让羽然差点摔倒,她大声喊道:“姐姐有人企图破阵。”
“你照顾好君上,我去去就来。”说罢羽获转身飞入身后的阁楼。
羽获说的照顾不过是变相的监视。
可没有羽获的羽然哪里能看得住履泽,履泽用手感受着罗盘上火球的方向,眼睛快速打量着周围透明的空气墙。
等到小球不再移动,履泽定睛看向小球指向的方向,如石子投入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边的空气墙出现了许多波纹,履泽知道这是师父为他争取到的离开机会。
在羽然频频看向阁楼的间隙,履泽瞅准时机,一个扑身冲进了空气墙,从阵中消失。
羽然再想追已是来不及,地面越晃越厉害,人站在上面根本站不稳,无数的瓦片纷纷坠落,她想飞都飞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履泽离开。
半晌后,摇动渐渐平息,掉落的瓦砾重回到屋檐,远处消失的房屋也逐渐恢复。
羽然刚想回到阁楼告诉姐姐履泽跑了,就看到姐姐正站在楼上,凭栏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羽然慌忙跪下请罪,“请姐姐怪罪,是我没拦住君上。”
良久的沉默,羽获低头看向地下跪着的羽然,语气轻淡,“你何错之有?一个心不在这里的人,怎么都留不住。”
见姐姐真的没有怪罪,羽然这才敢问:“姐姐,那人真是君上吗?”
“我也不知道。”雷厉风行的羽获难得出现几许迷茫,她望着屋内被她珍藏许久的法器,“可他身上的所有气息都在告诉我……是他。”
既然羽获这么说了,羽然现下觉得那人有九成概率是她们君上。
她问:“姐姐,难道我们就任君上回到那群伪君子身边?”
羽获冷哼,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回来带领魔族走向胜利。”
……
纵身一扑前,履泽也不知道自己会到哪,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跌入了子渔怀抱。
连祁看着发呆的两人心急如焚,他扯扯子渔的衣角急切喊道,“师叔该走了,干扰持续不了多久,再晚我怕魔族追上来。”
听闻连祁的话,两人迅速分开,子渔上下打量履泽,见他身上没有外伤,便以最快的速度带两人离开。
防止被跟踪,三人特意在外面绕了三天才回到苏婉的郊外别院。
三天对于别院内的两人堪比三年,就在他们回来的前几个时辰,苏婉还在担心子渔他们和魔族产生冲突,受了伤呢。
眼下见到三人好好的站在门口,苏婉激动地扯着叶青的胳膊大喊,“叶青!你看你看!我就说仙长他们没事。”
叶青笑笑,无奈摇头,开门前也不知道谁在长吁短叹。
门口堵得都是人,叶青拉住苏婉让开一条路,“先进屋说吧。”
子渔正有此意,率先进屋。
待所有人进去后,叶青用妖法在门上画了个符,将房内发出的所有声音隔绝。
见叶青如此谨慎,子渔知道交给他的事,他一定都办成了。
知道他俩疑惑,连祁向他们解释道:“我们与魔族正面交手后,害怕贸然回来会害了你们,特意在外面绕了三天,确定没有魔跟踪后才敢回来。”
“原来是这样。”苏婉感谢他们考虑的如此周全,“辛苦你们了。”
寒暄过后,子渔问叶青,“你那边可遇到什么麻烦?”
叶青摇头,“仙长交代给我的事很简单,不存在什么危险。”
随后叶青把前几天的所见所闻全讲了出来。
“我按照仙长的吩咐分别去了城南、城北、城西、城东四个门,确实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听查出了东西,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叶青身上。
“与仙长预料的一样,那里有四个法阵,”叶青视线扫过屋内众人,将残忍的事实摆在明面,“它们主要是用来收集人们的生气,如有必要,布设法阵之人可以启动所有法阵将满城百姓的生气抽干。”
除了苏婉在座的脸色都说不上好。
苏婉观察大家的表情,弱弱问道:“什么是生气?”
“你可以把它与生命对等。”就连平常欢脱的连祁声音中都带着意想不到的沉稳。
“那跟杀人有什么两样?!”
屋内静若寒蝉,答案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原先苏婉以为他们聊得生气是指人的精气神,被抽走后整个人会颓靡。战乱阴谋离她太远,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死亡,一城百姓的生命,她很想问父亲那个位置真的比全城百姓的性命还重要吗?
苏婉双肩颤抖,叶青伸手环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