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上好茶水,各怀心思的三人开始交谈。
先是千秋月问子渔,“听说云霜姑娘之前在邙泉村也在治病救人。”
子渔来之前,云霜确实在治病救人,她点点头,“巫医都被召集到黎城,尤其像我们那种地方,更是没人看病,所幸履泽走之前,教过我点医术,什么头疼脑热也是能帮忙看看的。”
“这样呀!”千秋月恍然,他笑着说,“怪不得姑娘一来黎城便往医馆跑。”
子渔端茶的手顿住,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千秋月这人不简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将这两人留下的原因。
昨晚发生的事想必千秋月比谁都清楚。
不过,千秋月既然能稳住不问,子渔也没必要提前挑起话题。
她打着哈哈,“是啊,我一直都待在我们那个小村子,我很好奇你们黎城的医馆是怎样看病的?”
“这样吗?”千秋月眼睛微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
过了会儿,他伸手将一件翠绿色的裙衫摆在桌上,“不知道,云霜姑娘可认识这件衣裙。”
这是她昨天出门时穿的衣服,换了装后,她便把它放在了成衣店不远处的一个杂物堆中。
原打算去完暗市回去换回来,没承想竟遇到了那样的事,取衣服的事只能一拖再拖。
说实话,衣服到了千秋月手中,她其实更安心。
经过今早的这场闹剧,子渔更明白千秋月在中间的作用。
根据千家的表现,可以看出千家很想拉拢履泽,而且千秋月这个人心思虽然深沉,却也光明磊落,是魔族难得心怀大爱的一个人物,与他交好没有坏处。
魔族局势波谲云诡,还不如开诚布公地与他做个交易,混入一方势力之中,也可更深入。
子渔吹散水面上的浮沫,“去成衣店闲逛,就试了一下衣服,自己的那套就不翼而飞了,也不知哪来的小偷如此可恶,逼得我不得不买下那一套。”
千秋月一怔旋即看向履泽,他好像有些明白,转而笑笑:“也许是商家养的贼也说不一定。”
“可不是嘛,只可惜没有证据,今后要劳烦千公子多多监管,可不能让这些无良商家坑害别人。”
子渔说得煞有其事,千秋月笑着附和,“一定一定。”
“公子今天来,应该不只是给我们送人的吧?”子渔问。
“确有一事。”千秋月起身对着两人作揖,千秋尘也站到他身后行礼,“昨天听闻,履公子治好邙家二少,特此求见,想请履公子为我娘诊治。”
一个人情一个把柄,该不该说千秋月心思缜密,为了将履泽拖入自己阵营,竟做了这么多准备。
毕竟人情这东西就是你欠我,我欠你,到最后再想抽身就不容易了。
“你娘也得了昏睡症?可会法术?”
千秋月朝子渔点头,“家母已昏睡一年有余,也会法术,只不过法力微弱。”
子渔回头看履泽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拿不准主意问道:“你怎么看?”
“我没意见,之前多亏千公子用玉盘稳住你的气息,我本来就欠他一个人情。”话是这么说,但履泽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不喜欢师父和千秋月之间的气氛。
可他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知道师父迟迟没有离开,除了救自己以外,还想弄清楚羽获到底在计划什么。
他要帮师父,必须掌握更多资本,以最快的速度打入魔族高层,这样才能跟羽获谈判。
为魔族各世家治疗,是最快地打响名声的方法。
“那行。”子渔放下茶盏,指着窗外,“你先跟千秋尘去千家,三个小孩修炼法术有点问题,我想让千公子帮忙指导一二。”
履泽心中不是滋味,师父想要支开他,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三个孩子修炼的是魔族的法术,除了基础,所有都经由他手,有没有问题他能不知道吗?
千秋尘却看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伸着头望了望窗外,没看见小孩,他对千秋月说:“哥,要不你先带履大人回府,我去指导指导那三个小孩。”
千秋尘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履泽见状,一巴掌上去,差点没将千秋尘拍背过气,“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丢人现眼了,连我都打不过。别嚯嚯我家三个小孩了。”
说完,履泽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千秋尘追在他身后,嚷嚷道:“你什么意思!有本事再打一架,昨天要不是有我哥在,你早被我打趴下了。”
两人争吵的声音渐渐消失,千秋尘无奈看向子渔,却发现她目光一直停留在门口,久久不曾离开。
千秋月放下茶盏,状似无意地轻碰桌面,子渔视线被拉回来。
千秋月笑盈盈地看着子渔,“看来云霜姑娘和履大人关系很好。”
子渔怔住,茫然地望向千秋月。
“显然,履大人看出来了,你想要支开他,他心中不快,但还是帮你支走了秋尘。”千秋月为子渔解惑。
子渔摇头,“他一直都这样,总爱为别人着想。”
“我看不见得。”千秋尘这话很轻,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