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转身,子渔看见履泽于飘飞的白纱后痴痴地望着自己。
见惯各类大场面的子渔,头一回感到无所适从,幻境中的往事历历在目,她不是不懂履泽眼中的情感,可……她是他的师父呀。
子渔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她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迎面走向履泽。
瞧着师父依旧淡漠如初,无悲无喜的表情,履泽有些失落,本就没有支起的双肩沉重地塌下。
过往种种仿佛只是他一人做的一场梦。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履泽收起难过的表情,又回归弟子的身份,他看着渐近的子渔勾起唇:“师父,我们又挺过了一难。”
子渔点头,扶住还未完全恢复的履泽:“强行召出幻体,可有感到难受,如果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跟为师说。”
“没有,”师父消散的画面又浮现在履泽脑海,他攥紧子渔的衣袖,痛苦地低下头反问道,“师父可有事?强召幻体,耗损的是你的修为,我只是利用它破开了幻境而已。”
“我没事,师父保护徒弟本就理所应当。”子渔摸向履泽的脉搏,不在意地说着。
曾几何时,师徒关系在履泽这,已经变成了最遥远的关系,他藏在眼睫下的眸子黯了不少。
确认他只是离魂导致的身体虚弱,子渔放心,收回手:“羽获做的事必须得让仙山知道,玉城待不得,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赶往金乾门。”
履泽笑着应下,没有再提幻境中经历的那些。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子渔带着履泽和连祁在别院门口跟叶青他们告别。
论交情,子渔他们肯定比不上连祁跟叶青他们关系好,毕竟子渔与履泽被抽走魂魄后,是他们顶着被宋国公府和魔族发现的危险,把两人的身体带回别院的。
临近离别,自是有很多话要说。
子渔见连祁与两人聊得热络,也不想打扰,说了一声便站到远处等着。
履泽与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见子渔走远也默默跟上。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子渔问身后的履泽。
履泽站定回答道:“让他们好好道个别吧,凡人的寿命只有短短一瞬,此次分别后大概是不会再见了。”
子渔含笑看了眼远处的连祁:“知心朋友难得,拥有过也算是幸福。”
朝霞初现,终于还是到了启程的时间。
连祁颠了颠身后的背包,挥挥手走向子渔他们,随后乘着子渔的断水飞入高空。
一入云端,连祁便收起了笑颜,完全不见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
履泽瞅了眼连祁,伸手抬抬他背后沉重的包裹:“你不会这么穷酸吧,收纳袋都没了?实在不行我把我的收纳袋借给你。”
连祁侧头瞪了眼履泽,快速把背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入收纳袋里:“你不懂,送礼者看着被送礼者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会很开心的。”
换平常履泽这么逗连祁,连祁一定会炸毛,可这次他没有,收起东西后,他依旧很难过。
履泽给出建议:“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之后常来看看。”
连祁长叹一口气,望着消失在薄雾之中的玉城:“时间是残忍的,我不想看到老去的苏婉,就让她以最漂亮的样子永远留在我心里吧。”
履泽默然。
玉城与金乾门相隔甚远,子渔他们足足飞了两日才赶到金乾门地界。
金乾门如它的名字一般,地广繁华。
子渔觉得事态紧迫,没有在山下多逗留,直接往金乾门走,然而他们前脚刚踏入金乾门,后脚就被外门弟子拦住。
子渔想自己怎么也是几届魁首,不至于有弟子认不出来。
结果守门的小弟子说:“灵清仙子及弟子被魔族邪术转移,五年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必须要跟灵风谷长老核实信息,才可放人。”
子渔无奈闭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元明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估计还压着她的消息呢。
倒也不是没人帮她,可空青来这边至少还要十几天。
离开玉城前她曾给空青传信,让他不用去玉城直接来金乾门。
闯是不能闯,她了解金乾门,最重面子,一旦硬闯,他们肯定先着手处理子渔失礼的事,待到事毕才会听她的诉求,少则七八天多则半个月。
子渔扫视一圈金乾门巍峨的大门深深叹了口气。
小弟子被子渔淬着寒冰的眼神看了眼,身子不由打了个激灵。
蔚蓝的天空流云飞过,子渔他们就守在金乾门门口等着通报结果。
之前拦着他们的小弟子接待完今天的第十二波客人后,擦擦手心的汗径直走向子渔他们:“你们等在这也不是办法,试剑会召开在即,门派的人都在忙这事,核实可能还要一两天。”
连祁这个暴脾气忍不了,听完他的话,直接冲到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你们就不能直接叫个灵风谷的人出来吗?!要不是你们金乾门特意摆阵,阻止外门通信,我们何至于此,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连祁语气不好,说得小弟子脸一阵青一阵白。
金乾门为六门之首,地位之高,何曾有人敢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