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得狠厉的语气,以及似乎突然寂静了的窗外的风,让屋子里的气氛陡然降温。
纪绵绵作为一介凡人自然是没察觉到什么不适,但狸花猫兄妹明显感受到了官竹身上溢散的灵力威压。
而被重新丢在地上的毛十六现在似乎被压瘪了了一般,米粒点大的眼珠子几欲脱框,四肢张开而尖爪紧握,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尖叫声。
这样的场景仿若凌虐,纪绵绵瞧着有点不适,用竹条点点官竹皱眉开口道:“停,别在我面前耍威风。”
竹条被抛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最后被官竹丝滑地收回。
无形的压力消失,假装回到风平浪静的模样。
官竹拍拍手、理理衣裳,语气不明:“说吧,你找我又是想做什么?”
纪绵绵点点下巴尖指示毛十六说道:“本来只是来解决扰了石宅安宁的家伙,没想到你的存在。”
“不过倒还真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不现身我不就只能用非常规手段请出来了?”
似乎是要开始谈正事,但她话头又一转:“不过这毛十六对你的态度让我有些八卦,不如和我讲讲?收了人家的好处我也得帮人家尽心解决问题、不留祸患不是。”
阿桃和阿梨不动声色地靠近纪绵绵身边,他们也想知道中间有什么弯弯绕绕。
官竹睨了一眼地上的毛十六,冷笑说道:“这家伙是个惯偷,那些鼠子鼠孙早些年就在这座宅子旁边打洞。”
“但毛十六不知道哪一窝里出来的胆大妄为的家伙,偷偷吃了我精心盘弄许多年的竹实才恰巧开的灵智。”
这么说来,毛十六和官竹应当颇有渊源。
官竹顺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本来想着不过是一届小辈,气过一阵子倒也算了,可谁知道这家伙的心有那么贪。”
纪绵绵示意他仔细说说毛十六到底还干过什么。
“呵,是个成了精的都知道这修为难涨,大家都各凭本事罢了,”官竹从桌上飘下来,一步一步逼近毛十六,“脑子还挺会算,天天就算计着从我这里偷东西回去吸收灵气,多方便啊?”
一只脚踩上了毛十六的脖颈处,不紧不慢地来回碾压,等对方受不住了再松开。
“你说你偷东西都不知道避着点主人也就算了,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主人家精心保管的东西怎么还敢偷呢?”
说到“精心保管”保管几个字的时候明显是咬牙切齿的语气,眼见着官竹快要忍不住动手,纪绵绵拦住他。
“冒昧问一句,他还偷了什么?”
能让一个家神怄成这样,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玩意。
官竹轻笑着开口:“你是不是有想过为什么我作为这石宅的家神明明应当护他们安宁,但前些天的时候都没有制止?”
说着他看向狸花猫兄妹:“这俩猫妖偷东西的时候我都出来教训了一番,为何放过了这毛十六?”
被点名的阿桃和阿梨撇过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脸上讪讪地笑。
“所以说这家伙聪明啊,偷了我老友留下的东西后就溜之大吉,我不能离开这宅子太远自是抓不着,”他话锋一转,“还要感谢这俩猫妖留下的灵气足够有吸引力,他虽然之前警惕着让那刺猬精来探路,但还是被你们抓住了。”
昨天晚上本该是只有刺猬精来探路,估计是因为狸花猫兄妹来了灵气变浓,于是毛十六打算富贵险中求。
纪绵绵拱火道:“毛十六,你偷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还不打算奉还,是不是那东西已经被你折腾没了?”
此话一出,毛十六尖叫着开口:“不——”
但不等他有何辩驳,官竹掐紧他的脖子提溜起来,恶狠狠道:“东西呢。”
“小的…这就…拿……”毛十六拼尽全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爪子在身上摸索。
一截褪了色的红绳被甩在地上,断口处像是被啮齿动物啃食过。
“啧。”
纪绵绵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那断口十有八九是毛十六或者他的族人啃的,偷了东西还肆意破坏,还真是不怕被找上门报复。
果然,看到红绳的一瞬间官竹暴怒,手上完全收紧,同时对毛十六释放灵力威压。
“好啊,”官竹怒极反笑,“是我之前太大度了,不过一介鼠辈也敢如此蔑视,真当我是个花架子不成。”
只见他抽出竹条往毛十六头上狠狠一抽,灰白色的稀薄灵气被鞭出,毛十六被禁锢着,张大嘴漏出尖锐门牙无声尖叫。
整个画面诡异扭曲得令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仿佛一出不带血腥的行刑哑剧。
竹条不过抽了三四下,毛十六已然如大限将至,至此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什么叫做绝对的碾压。被放置在一边的刺猬精早已缩进某个角落瑟瑟发抖,丝毫不敢看这残酷场面。
官竹停下手,用冷淡到不含一丝情绪声调说道:“这红绳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