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就够了。”小夭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面色如常。
阿獙眯起了狐狸眼:“真的这么潇洒?万一他变成了个女孩子,却又不记得你了……哈哈哈哈”
小夭也笑了起来:“那正好,我变作玟小六去调戏他一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阿獙笑得更厉害了。
两人笑了半晌,小夭终于敛了笑容。
“其实吧,我以前总觉得爱一个人太痛苦了,喜欢又不一定能得到,与其日后承受失去的痛苦,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所以我总是在逃,可是逃来逃去,除了带给自己更多的悔恨之外,也没有变得幸福。”
“那现在呢?”阿獙问。
“现在想法比较不一样了,喜欢是喜欢,得到是得到,这是两件事,喜欢不一定能得到,也不一定非要得到。”小夭幽幽道。“这几年我反反复复想过,万一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后来有一天我想通了,可能他不会记得我,可是他还活着。这次再也没有人需要他去报恩,也没有家国大义需要他去尽忠效死了,他能在这个世间无忧无虑地活着;而我还可以继续喜欢他,可以看着他开心,这样的结果其实还是挺幸福的。”
“所以,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若是他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重新活一回,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到时候你也什么都不要告诉他,就让他简单轻松地活着吧!”
阿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夭,你真的长大了!”
“等他回来了,你有没有什么最想跟他做的事情?”小夭问道。
“有啊,找他去海上喝酒,喝醉了就唱歌……”
小夭笑得打跌:“阿獙,你上次在龙谷还没唱够么?”
“那不一样,我就想有个不会被我歌声迷惑的人,听我唱各种各样的歌。”
……
两人边喝边聊,越聊越是开心,阿獙不怎么喝酒,小夭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后来喝得有几分醉意,觉得困倦,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小夭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又做起梦来。
她梦见相柳在她脖子旁边嗅来嗅去的,想要咬她,那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敏感处,痒得她格格直笑,一把要将他推开。
“相柳,别闹!”
她推开相柳之后,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一张俊脸冷着。她看见又忍不住心软,正打算让出脖子给他咬的时候,忽然阿獙闯了进来,大喝一声:“小夭小心!”
她大吃一惊,陡然睁开眼来,视线对上了几只金黄色的眼睛。
一条儿臂粗细通体雪白金黄妖瞳的九头蛇正在她身畔,以一种好奇探寻的目光盯着她。
小夭大吃一惊,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
“是你吗?相柳!”
九头蛇似乎受惊了,扭身就往外游,似乎想要逃走。
然而门口通道处阿獙设了好几道防护阵法,他根本出不去,只能满屋子游走。
阿獙不知道哪里去了,屋子里只有小夭一个人,温泉里的龙蛋破了个大洞,看样子是刚刚破壳而出。
小夭又惊又喜,热泪盈眶,一步步地靠近他,柔声道:“别怕,是我啊!我是小夭,你认得我吗?”
九头蛇警惕地看着她,吐着红色的蛇信子,对她嘶嘶叫着,说什么也不肯让小夭近身。
小夭把他堵在角落里,蹲下来,柔声道:“不记得也没关系,你是不是饿了?”
她现在还有随身带着食物的习惯,当即便从怀里拿出灵兽肉,撕下来一小块,试着去喂他。
随着她的靠近,九头蛇似乎更加紧张了,九颗头都竖了起来,愤怒地嘶叫着,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样子。
小夭完全不怕,看着他,慢慢伸出手去,口中柔声安慰着。
手腕突然传来剧痛,是一只蛇头咬住了她的手腕,锐利的獠牙深深扎进了她的皮肉之中。
小夭的血液对妖族是世间难寻的天材地宝,具有连相柳都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一只蛇头尝到她的血液滋味后,另外一只蛇头也跟着咬了上来,小夭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流失着。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把蛇震开,只是安静地让他吸着,直到自己开始头晕,才慢慢坐到地上。
“你是不是很饿?饿就多吸点吧!”
这时候,阿獙正好提了一坛酒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九头蛇正在吸小夭的血,小夭脸色苍白地靠墙倚着,不禁大惊失色。
“小夭!”
他伸手一指,九头蛇便被灵力绳捆了起来,摔在地上。
“你疯了吗?他现在可能根本没有神智,只是凭本能喝你的血,你会被他吸干的!”阿獙迅速拿出伤药,给她撒在伤口上,又给她灌了瓶万年玉髓,伤口很快长好,血止住了,这才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小夭有些头晕无力,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