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梦顺从的离他近一些,没有直接触及他,温砚叹口气,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他低头,就能看见她有些泛红的鼻尖,鹤梦身上的味道已渐渐溶入他的,温砚半揽着她,他对她做这些举动已不知不觉的愈发熟练了。
温砚将她的手臂贴在他的手上,如此这般为她包扎好了最后一处伤口。鹤梦没敢动,听他在她耳边轻声哄着若是痛了就掐他,鹤梦只是摇摇头。窗棂被风推开,天色已非来时那般清澈,似将落雨,晚霞都不看了踪影。鹤梦总觉得听到了水声,她朝身后贴了贴身子,温砚为她余出更多的温度,将头靠在了她肩上。这样亲呢的举动更不寻常,她反倒是绷紧了后背,温砚轻声道
“又要下雨了。”
“浮州城过去不常落雨,现在却总是有雨。”
鹤梦回京后,浑浑噩噩,直到见了他,才知四季的兴替。温砚的声音更轻些
“印象里咱们这儿有过一场大雨,下起来没完,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你记不记得?好久之前的事了。”
“你说的好久之前是多久之前?”
鹤梦当然记得。但是此时她莫名想使坏逗他一番,温砚果然上勾,忿忿道
“我就比你大三岁,成亲前还说不会在意。现在是瞧清了我人老珠黄了不成?”
“夫人说笑了。在我眼里,夫人永远与珠黄不搭边。只是这三岁,确实也够夫人多替我赏几场风景了。”
“那你可要好生养好你的伤,你要是…”
就连是开玩笑的话,他也说不出口。鹤梦知道他愿与她调笑已是多大的进步,可却也没想到这个人只是想到了“死”这个字,就已经说不下去了。窗外狂风骤起,卷得一片苍茫,黑暗中鹤梦睁着眼睛,却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过去一直不想思考的问题,如今不得不又浮现在她眼前。她现在做的事情危险,谁也不知道明天事情就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去。若是她真的无法全身而退,那温砚怎么办。
她拉起温砚的手,强做出一副无感伤痛的样子,轻轻道
“若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你定要给自己找好退路,切不可像嫁我这样勉强。”
“说什么胡话。”
“我的意思是…”
“不许说。”
温砚斥责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猜鹤梦这般开口要么是御前女官这份职任的不痛快,要么是承心拿他取笑。温砚宁愿是后者。
“我不死。”
鹤梦起身,面对他露出个笑容。
“永远都不死,永远陪着你。”
她试探着亲了亲他的脸,那人无动于衷,只顾收拾自己的药箱。鹤梦早就看出来他今日心情不好,此时有些后悔偏偏选了这个时候和他提这件事。她捏着温砚的下巴,道了声对不起。鹤梦吻住他,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竟然点热了整个居室。
“走吧,该去家宴了。”
温砚迎合之时,突然抬手点住她的嘴,鹤梦皱起眉头,呜呜了几声。这人肯定是算计好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了,要不怎么这么巧挑这个时候熄了她的火。但是他说的对,温砚对时间把握的极好,他说该去面客了,那就是一定到了她要动身的时候了。
鹤梦还想赖一赖,压着他不松手,温砚突然仰头,主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回来有事跟你说。”
鹤梦愣住了,不可思议的触及他亲到的那里。温砚没顾她,率先穿上礼袍出门了。鹤梦还尚在回味之中,等到雨点声大起来,她才慌忙起身,追着温砚出去了。
本就是乔迁萧爽的温锅家宴,如今鹤梦御命在身,更是喜上加喜。他们二人到了,这宴就开起来。觥筹交错间,鹤梦身边的温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是周礼备至,举止大方,完全已有陈主君当年的风范,可他却不管怎么劝,就是不愿沾一点酒。哪怕最好面儿的那个长辈亲自举杯到他面前,温砚也只是款款起身,以茶代酒。
鹤梦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必站起来。她替他起身,举起面前的杯盏敬那位长辈。她面带歉意,替温砚解释道
“婶娘,温砚他不胜酒力,还是我陪您喝吧。”
“这不还没喝呢,贤侄媳可是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
温砚面前只有一壶温茶,再加上他面上淡淡的,不似别家新媳那般会讨好族人,除了这个愿出头的,其他几人也多有怨言。陈鹤梦到底是陈家未来的家主,她们多的是想为她联姻的人,谁知道被这个落势温家的捷足先登了。于是此时肯劝长辈回位置的少之又少,多得是冷眼旁观,等温砚妥协后好去灌他第二杯,第三杯酒。可是,鹤梦却比她们想的还要护着夫人。
“我夫人他不想喝,我不愿强迫他做不想做之事。请您见谅。”
“贤侄,你是喝多了吧?我们陈家向来都是妻主一句话,哪个内人敢不低头。你是怎么回事,还教他骑到你头上去了?”
到此地步,众人都听出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