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伤成这个,怎么可能还醒着?
原来,是她,把人家给踩醒了。
想到这里,周暖内心一虚,原来,男人不是让她救命啊,是来讨债的。
毕竟理亏在前,看在男人伤重极惨、即将归西的份上,周暖饶有兴味地蹲下身子,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遗言?
“这位兄台,你伤成这样?我可救不了你。”口鼻四溢的鲜血模糊了男子的面容,场面十分瘆人,让此时近距离察看情况的周暖,看的眉头直皱。
“在下……下,知道。”说话时,男子残破的胸膛微微起伏,并喘着沉重的粗气,如同一架摧拉枯朽的风箱。
知道,还让我救你?
男子的话,令周暖无语至极。
所以,你是几个意思?
虽然踩到他,是她的错,但就他目前的状况,真不是她救不救的问题?
而是他的伤很重,她也无能为力。
见谈不拢,周暖作势要走,却被男子再次拉住了脚踝。
怎么?意思救不了你,还不让走?
这下,周暖不乐意了,她站起身来,想用力扯出自己的脚。
然而男子的力气比她更大,见她要走,他彻底急了,疯了一样地拉住她,不让她走,不久因他用力过猛,牵扯了身上的伤口,鲜血喷薄而出,还溅了她一腿。
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了周暖一大跳,她直接楞在原地,眼神不敢置信。
不是吧,兄弟,你玩命,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虽说你现在这样,离死也不远了,但周暖见他不顾一切也要拦下自己,不由地心生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救……公子……”男子艰难开口,手却紧紧拽着她的脚踝,眼神之中,俱是乞求。
“救公鸡?”男子因重伤,口齿不清,周暖将救公子听成了救公鸡?听完后,她眼神迷惑地看着男子,啥玩意?意思你还有只宠物要救?
“不……是……,是公子。”男子竭力再次开口,说完,他呕出一口血。
这次,周暖听清了,他说的是救公子。
公子?
周暖闻言大惊,顾不得脚下的男子,她立即观察周围是否还有他人在场?
但这里,除了风声、叶声、鸟鸣声,就是他和她,哪有他说的公子?
周暖面露狐疑,不明白地上的男子在说什么?
男子看出了她的困惑,想继续跟周暖解释,但失血过多的他,十分虚弱,张口半天,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明白男子困境的周暖,没有催他,因为,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不打算出手相助。
就拿眼前这个男子来说,他身体状况堪忧,焉知他所谓的公子,是不是早就死了?
再说了,就算公子活着,他方向不明,面容不明,她可没功夫帮他找人,救所谓的公子?母子?
趁日落前,她得采好忍冬花,回城卖钱呢?
哦!对了,救人还得花钱,不好意思,现在的她,更没能力。
别说救人没钱,自己的生存都成了问题,谈何救人?
“这位兄台,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能力有限,救人是需要花钱的,我自己生活都成了问题,帮不了你。”周暖愁眉苦脸地跟男子诉苦。
说完,不管男子是何反应,周暖欲抬步离开。
“我……有。”男子出言阻止周暖,接着,他伸出颤颤巍巍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抖动着,递给她。
银票?
看到银票,周暖眼神极尽诧异,始料未及啊!
但周暖没有接下,首先,她来这里,是来采药的,不是来救人的,其次,他负伤甚重,从伤口上看,对方下手狠辣,不是敌人,就是仇家,周暖可不想因一个陌生人,惹得一身骚。
所以,她拒绝了。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但她的话音未落,处于弥留之际的男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给她指了指方向,并留下最后一句话,断气了。
“姑娘,……求你……了。”
说完,他眼神之光,尽散无遗。
死了?
你礼貌吗?
我都没说同意不同意呢?
周暖气的想骂人,她直接忽略男子递来的银票,转身掉头走人。
然而,她刚走出去没几步,又重新走了回来。
不为别的,单纯的,为了银票。
若有了这笔钱,回城之后,就好办了。
“你说的,只要我帮你救人,这银票就是我的。”见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周暖又补了一句。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地上的人一如既往,毫无反应。
最后,周暖欣喜地从男子手里,取过银票,至于男子死前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