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胡西等三人紧随其后。
进门后,眼之所及,是一片空旷的庭院,院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两边,列有严阵相对的士兵,气势森严,颇有一股皇室之气。
再往前,一座富丽堂皇的“望仙阁”赫然林立,里面,歌台暖响,春光融融,阵阵舞乐之声,不绝如耳。不用猜,章天棱,一定在里面。
跟在周暖两人后边的胡西,见望仙阁近在咫尺,立刻回头对同伴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见机行事。同伴见此,心中了然,一切准备就绪。
从外观看,楼阁金碧辉煌,而阁内,更是场面惊人,周暖等人进去后,发现里面仆役跪成一片,厅内宾客陪侍两侧,其中,乐伎们正在进行歌舞表演,个个腰身婀娜,曼妙动人。而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位横躺在虎皮座椅上的主人家章天棱。
章天棱,头发斑白,早已年过花甲之年,布满皱纹的脸上横肉四溢,只见他双眼无神地躺在椅子上,全身堆积的肥肉犹如一座人形小山,看起来像一个滑稽可笑的肉球。
听见有人来了,章天棱看了一眼后,举起那只戴满黄金的右手,示意众人停舞罢乐,他要说话。一瞬间,阁内静若无人,不敢再动。“听说,你要见我?”
既然花了银子,也见到了本人,周暖便直接向章天棱表明了来意。“久仰章老板大名,素闻您的生意商通天下,御下有方,我别无所求,只想在您这里买一个人的下落。”
庭下女子言辞铿锵,明眸皓齿,粉嫩之色将其衬得柔美可人,亭亭而立间,犹如他院中一枝含苞待放的温柔水仙花。面对他,竟目无惧色,胆色不凡,不错。
她要找人,这不难。但问题是,她是否还买得起?很久没见过如此大胆年轻后辈的章天棱继续问道。“小姑娘,你还有钱吗?”
章天棱此言一出,直接把周暖问愣的住了,需要这么多吗?不久,反应过来的周暖面色一沉,嘴巴一扯。问:“不知章老板,还需要多少钱?”
有意思。
面对他的坐地起价,她的眼里,既不是胆怯,也不是恨意,而是浩渺无边的平静。难道她很有钱?不可能啊!自她进店后,仆役就已经将她的事情向他叙之详尽。“五千两。”
听到章天棱的报价,周暖的脸色,这次彻底黑了。沉吟片刻,她反问道:“章老板,您在开玩笑吗?”
但章天棱这次却直接摇头,以示拒绝。既然买不起,当然不必浪费时间。
正当他起手,准备重新奏乐之时,他于舞厅中央,发现了与周暖同行的顾清晖容色昳丽,引得众人一番痴迷,章天棱的眼中也不禁划过一丝惊艳,邪邪一笑。
他重新看向周暖,告诉她。“如果,你愿意把让他给我,找人的事,不收钱也行。”
瞬间,周暖就被章天棱的无耻气笑了。顾清晖寒眸一射,直逼章天棱,但章天棱色心包天,哪管的了那么多,完全不为所动。
周暖秀眉一皱,有些愧疚,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不久,她回头去看顾清晖,发现他此刻也在认真地看着自己,只是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胡西一个同伴,等了许久,见此刻时机已经成熟,顷刻间,从腰间抽出软剑,朝章天棱重重刺去。“章贼,去死吧!”胡西两人见此,顺势跟上,准备一举灭贼。
望仙阁大厅,意外陡生,一时之间,原本静若无人的望仙阁,霎时乱作一团。
而前不久,还歌舞升平的宾客、姬妾、乐伎人人皆仓促闪避,姿态可笑。望仙阁外面的侍卫,闻声而至,双方开始激战。
而刚才还安然自若的章天棱,听见有人要杀自己,攒着一身横肉的他,想立刻爬起来逃跑,但惊慌之下,可笑的是,他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看向胡西奋力厮杀的身影,顾清晖心中似乎早有预料。而周暖,在刺客抽刀的瞬间,便察觉了胡西等人的来意。
因双方交战,周暖和顾清晖在大厅内不时闪避,根本没空管章天棱,渐渐地,两人隔的越来越远。
但全场,只有他俩,针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始终脸色平静、冷眼相待。
而且,他们俩完全没有出手相助其中一方的打算,周暖更是想趁闹剧未结束前,去柜台拿回自己的银子。“走吧!”顾清晖点头,对于离开,他没有任何异议。
就这样,周暖即刻转身朝顾清晖走来,却在距离他一臂之远的地方,他看到,一柄短剑不知怎的,突然出现在周暖的背后,稳稳向她刺来。“危险————”
眼观一切的顾清晖,这一刻,被吓得目眦尽裂,面露狂色,他拼尽全力、不顾一切跑到周暖身边,用手揽过她,护在怀中,用自己身体替她挡下那柄剑。
当刀剑入肉的钝声传到耳边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周暖,脑海里的思绪片片剥落,再也无法凑成一个完整的地图。